然抬起头来,显得有些激动,“我们平头百姓,一辈子都见不了那么多银子。那张银票,他交给我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伸手接,天知道他在外头干了什么,竟然能带回家那么多银子。而且都这么久了,魏家的差事,他还是干着,那才有多少银子?他一个月的月例银,至多不过二两银子,就是逢年过节的,魏家老爷和夫人善心大,对底下的奴才打赏多,他那样不得脸的,也最多多得一两罢了。三千两银子,他在魏家干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

    宁氏此话一出,郭闵安便顿时怔住。

    他原本以为,宁氏只是不知道王全曾经频繁的从魏家偷东西出来变卖,而且她这样的女人家,又没什么见识,也不知道王全偷出来的东西值多少银子,又能变卖多少银子,所以王全频频带了银子回家,几十两的,几百两的,她就觉得心下不安,古怪极了。

    然而郭闵安万万没有想到,王全竟曾经一把手带回家三千两银子。

    他不算是寒门出身,他爹从前也经营过铺面,只不过生意做的小,全是为了供着他寒窗苦读,盼着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后来他高中,他爹就把铺面给关了。

    那时候他爹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也最多赚个百八十两,且那样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要是遇上年景不好,一年辛苦下来,可能连五十两银子都赚不来,一家子大小,再供着他读书,还是要栓紧了裤腰带过日子,恨不得把嘴都给挂起来。

    至于后来他有了出息,达官贵人见得多了,做生意的人家也见得多了,慢慢的也知道,像是魏家这样家大业大的,一年下来万八千儿都是稀松平常,但那也只是丰年而已。

    可是王全呢?

    王全在外头没有正经营生,全靠魏家给他的月例养家糊口,他凭什么能带回三千两银子?而且按照宁氏的这个说法,那也只是王全带回去银子最多的一次,平日里隔三差五的,他还会往家带。

    他下意识的看向夏贵年:“在你赌坊里头赢的?”

    但是夏贵年显然迟疑了。

    他这一迟疑不打紧,郭闵安心下立时就起了疑,扬声叫白安。

    白安上前去,拱手叫大人。

    郭闵安嗤笑出声来:“你带人再去旺兴赌坊,本官要查他们的账!”

    夏贵年瞳孔登时放大:“大人,草民从没有做过贪赃枉法的事情,好端端的,要查赌坊的账,大人总要有个正经的理由吧?”

    “正经的理由?”郭闵安把这五个字呢喃过一回,反问回去,“你觉得什么算是正经的理由?王全是你赌坊的常客,是你亲口说的,跟你往来不少,也是你自己承认的,现在他人没了,死在自己家后院里,宁氏说他曾经多次往家里带大笔银子,最多的一次竟然高达三千两——夏贵年,本官完全有理由怀疑,是王全在你旺兴赌坊赢了银子,而你眼红他,行凶杀人,现在本官要查你的账,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这理由,夏掌柜觉得,够吗?”

    夏贵年连指尖儿都在打颤:“大人,您这是无凭无据的,凭空栽赃,草民不服!”

    可是他再怎么不服,事实摆在眼前,王全的确是死了,且死的那么惨。

    虽然郭闵安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杀了人,还要毁了王全的脸,砍了王全的右臂,但是目前看来,他的死一定是蹊跷的很的,而夏贵年这样的反应,未免太过激了些。

    他冷静下来细想,又叫住白安:“多带些人,好好的打听打听,王全这两三天,到底有没有在旺兴赌坊出现过!”

    这么说,就是真的在怀疑夏贵年了。

    夏贵年神色一凛:“大人,您仅仅凭着王宁氏的一面之词,就这样子怀疑草民,要查赌坊的账,难道就不怕有人对您的行径不满,对您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你的意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