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的如此谨慎,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栾子义,暴露在人前呢?

    起先栾子义还恼过,虽然是私下里生闷气,但那四下无人的时候,难听的话可真是没少骂出口来的。

    等到后来情绪平复了,日子也久了,他也就认了,只要将来广阳王能成事,他也不怕没有出头的日子,图眼下这一时的痛快,委实也没什么必要,没得再触怒广阳王,对他自然更没好处。

    这会子崔长陵提起来,栾子义脸上是淡淡的,只是一下子又想起当年的那些事,如何在广阳王面前被一口回绝。

    他隐在袖下的手捏紧了些:“是,今年是第四年,说来他倒比我做的还要久了,这份差事当的也够辛苦,难为他七八年如一日,还是这么本分规矩。”

    “是啊,有的人,看着平淡庸碌,难能可贵的是守得住本分,不过这世上大多的人,最难耐得住性子,往往瞎折腾,早把本分二字抛之脑后。”崔长陵一面说,一面正眼去打量他,栾子义是让了他的座的,只是他没打算往官帽椅去坐着,横竖也不乐得多待,说话的工夫就要走的,这会儿索性迈开了腿,往门口方向踱过去几步,“我看栾县令也说他是个本分的,那可见他果然不错,这阵子把他拨到我跟前听用吧,县衙里的差事,栾县令自个儿看着安排了别的什么人,别再交付给他了。”

    一个小小的江一平,这没什么好推诿的,崔长陵是奉旨钦差而来,别说调用个江一平,他就是把这南漳县衙的人全都调走了,栾子义也说不出个不字。

    故而栾子义那头陪着笑只管说好,见他动作是要出门的,叫了声令君:“您不坐镇县衙中吗?”

    崔长陵脚下略一顿:“我虽奉旨钦差,但查的是贪污案,元祁的命案,既然人证物证俱在,该怎么办,还是你这个县令说了算,我不插手了。”

    他说完,叫了一声宪之,便径直出了门去,连栾子义要送上一送,也被他的背影给回绝了。

    ……

    等出了县衙大门那会儿,江一平还在职上,崔长陵打从门下出来,在他跟前站住脚,半分不见居高临下的打量姿态,透着一股子平易近人:“我听栾县令说,你打发了城中的百姓,做的很不错。”

    江一平挠了挠后脑勺,二十多岁的人了,笑的孩子似的,好像得了崔长陵一句夸赞,是多了不起的事情:“还是这位大人出的主意,不然小人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我跟栾县令说了,这阵子县衙的差事你不用当了,调到我跟前听用。”崔长陵话音一顿,挑眉看他,“只是你在县衙中,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说出去好听,你爷娘跟人家说起来,只说你是公门中人,其实和我们都一样,也是食君禄的。现如今要在我跟前听用,俸禄改成了月例银子,钱倒是比你原先拿得多,可说来没那么好听,倒像成了尚书令府的奴才,不再是食君禄的官差,你干不干?”

    能被崔长陵看中,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他们远在南漳县城,却也知道,早几个月前,天子一道旨意叫尚书令招揽门生,这天下有志之士悉数奔赴上京,那阵子的九平街上,哪一日不是人山人海,长龙一样的队伍从尚书令府门口,一路排到了九平街的街口。

    这些花,从京城传开,传的人尽皆知。

    可这位尚书令,到最后,也只是挑中了太原王氏的小郎君,余下的,竟一个都没能入了他的眼。

    尚书令的眼界高,要求也高,江一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反手揉了揉:“令君您是说……您说小人吗?是说叫小人跟着您吗?”

    他有些激动起来,说起话来舌头打结,王羡噗嗤一声笑出来,江一平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

    崔长陵白了王羡一眼:“你笑什么,岂不知这样叫他更紧张吗?”

    王羡撇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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