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你总要再去见郑檀道一面的吧?”

    他说是:“怕他多嘴,在萧佛之面前说了不该说的。广阳王与萧佛之谋逆之事,我没有告诉他,他知道了,也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反而怕节外生枝。不过现在我打算去见广阳王,我想来,萧佛之应该是要去见郑檀道一面的,做戏总要做足了才好。”

    王羡放下心来,果然是她担忧太甚,其实崔长陵什么都想到了,很周全。

    她吸了吸鼻头:“那咱们回去吧?我还是希望,这地方,咱们用不上。”

    她偶尔还是孩子气,崔长陵噙着笑,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了这破落的小院子,又打发了浓墨把院门紧闭起来,才上了青牛小车,一路又回了襄阳城去。

    崔长陵把王羡送回驿馆中,换了身衣裳,便领了浓墨一道往别驾府而去了。

    王羡没吵着要跟他一起,那院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她总觉得不干净极了,回了驿馆得好好地洗个澡,不然心里总是别扭着。、

    却又说郑檀道的别驾府,最早的时候是被刺史府的衙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许进,更不许出,后来崔长陵到了襄阳,便叫钦差卫队接替了刺史府的衙役,将别驾府外把守的人,全都换成了他从京城带出来的人。

    这会子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寻到了郑檀道的书房去。

    据他所知,自从出事以来,郑檀道每日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书房里,也不见人,也很少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什么。

    只是前头几次崔长陵见过他之后,才知道,郑檀道是在忏悔。

    虽然他心中很是不屑,但面上也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他有时候觉得这些人很有趣,如郑檀道,如于琅。

    当初做错事情的时候,也是他们一头扎进去的,后来要么是得了名,要么是得了利,不管怎么样,经年下来,好处是没少拿,不出事儿的时候,他们仍旧怡然自得,乐在其中,又或是耀武扬威,狐假虎威的,可是一旦出了事儿,一个两个的,便做出一派忏悔的姿态来,什么意思呢?

    好像他们受了天大的委屈,只不过是一时错了念想而已,可事实上,他们做错的事,从来就不是小打小闹。

    崔长陵走在别驾府的甬道上,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灰色石砖,脑子里浮现出王羡的那张脸。

    小孩子们顽劣时爱胡闹,做错了事情,撒个娇,怄一怄人,就过去了。

    这些人,其实还不如他的羡羡。

    “郎君,郎君?”

    浓墨好像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突然回了神,再抬眼的时候,发觉郑檀道的书房已经在眼前了。

    他提步上了台阶,浓墨没有跟上去,那扇雕花门被推开时,他一眼就瞧见了书桌后的郑檀道,正提笔作画。

    郑檀道见他来,手上的动作也就顿住了:“令君好几日不来了。”

    前头有那么三两天,他天天都来,一开始的时候,郑檀道不开口,崔长陵心里清楚得很,八成是萧佛之与他说了什么话,当初给郑度之送信,也一定告诉了他,所以郑檀道抵死不认,就是不开口,那是存着,郑度之能救他于水深火热的心思的。

    后来他失望了——如果郑度之真的能救他,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京中有旨意传来呢?

    他堂堂的襄阳别驾,如今还不是被卸了权,拘在这别驾府之中吗?

    郑檀道好似一下子明白,他大概是上了萧佛之的恶当,才开始说话的。

    等他把什么都说完了,崔长陵便又不来了。

    崔长陵提步进门,反手又把雕花门带上了:“处理些别的事情,一时顾不上。”

    郑檀道眼神一亮:“令君拿了萧佛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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