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寿是没有再去递话的,径直带着魏鸾从月洞门穿门而入,自九曲回廊上步到了章氏的宴居室。

    当珠跟着想进门,她此时反倒拦了一把:“姑娘自己进去吧。”

    当珠小脸儿一垮,嘴角抽动着就要理论什么。

    魏鸾伸手一挡,噙着笑问沅寿:“沅寿姐姐也不进去?”

    她矮身礼着说是:“夫人在里头等您呢。”

    魏鸾把笑容尽敛了去,哦了一嗓子,由着沅寿打了帘子,猫着腰钻了进去。

    章氏是坐在西次间的月窗下等她的。

    魏鸾一眼扫过去,她手边的黑漆四方翘头案上,摆了个锦盒一样的东西,不像是寻常拿出来把玩的。

    她心存狐疑,踱步过去,矮身做了礼又问过安:“母亲。”

    章氏淡淡的扫她,眸中不染半分情绪:“等了你半天,齐王送走了?”

    她说是:“二哥一直陪着,这会子应该送出府了。”

    “殿下都跟你说什么了?”

    魏鸾是没料到章氏问这个的。

    一向她出门见黎晏,或是黎晏到府上来寻她,两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连爹都是不过问的,更不要说章氏了。

    最早的时候,她倒是也瞎打听过,那真不是为着关心她,就是没事找事瞎打听,后来她到爹面前告状,爹虽说是不痛不痒的说了章氏几句,然而自那之后,章氏就不再过问她和黎晏的事情了。

    今儿个嘛

    她眉头一拧:“不过是些闲话,元乐郡主走得急,有几句话”

    “鸾儿,你甭打量着蒙我。”章氏的语气却突然厉起来,又拍了一把桌案,几乎带着那锦盒都震动了下。

    “我有什么好蒙骗母亲的?”魏鸾不为所动,仍旧笔直的站在那里,就盯着她看。

    章氏的手突然就转到了那锦盒上,拿在手上拖着,又往她脸前递了递:“知道这是什么吗?”

    魏鸾喉咙滚了滚,说不知:“母亲这是打哪里得了好东西吗?”

    章氏好似嗤了一声,魏鸾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再看,她脸上又分明没什么表情变化:“宋府送来的,说是给你赔个礼。宋宁今儿这个宴,既请了元乐又请了你,怕散了宴你心里仍旧不受用,特意准备了一支品相极佳的黄翡镯。我看过,水头足,也是老料子,的确是上品。”

    她一面说,一面挑了眉看魏鸾:“只是我就不明白,既请了郡主又请你,你便要不受用了吗?今儿个宴上,你和郡主,又起了争执冲突?鸾儿,郡主在宋家宴后匆匆离开齐州城,连要给你留下什么东西,都得托了齐王殿下来转交”

    她拖长尾音啧了声:“不若,你与我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