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再次陷入寂静与黑暗。

    在那老婆子松手的时候,宋锦身子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她“哇”一声将嘴里藏着的堕胎药悉数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她吐的天昏地暗,把胃都吐空了还是忍不住想吐。

    小腹处隐隐有坠痛传来,一波一波揪扯着她的神经,宋锦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脑袋突然痛起来,她双手捧着头用力摇晃,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一时无法接受,只能一下一下用头撞击墙壁,希冀那疼痛能减轻一点。

    陌生而混乱的记忆瞬时涌入她的脑海里,在这方黑暗而幽闭的空间内,宋锦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煞白而满含痛苦,她突然“啊”一声,整个人彻底昏迷过去。

    门外一直听着里边动静的人听到里边再无声响传来,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老夫人,事情都办妥了,您就放心吧”。老婆子一边给上首闭目养神的老妇人捶腿,一边恭敬的回道。

    老妇人眼睛微睁了一条缝,精芒毕露,嘴角不屑的勾了勾:“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谅她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可不是嘛,要不是老夫人心善,不忍造杀孽,那贱蹄子早下地狱了,连秀少爷的床也敢爬,这丫头就是个不安分的”。安婆子打蛇随棍上,立马接上老夫人的话头。

    按说这小锦你既然凭自己的本事爬上了秀少爷的床,并且成功怀上了孩子,母凭子贵,早晚有你的好日子过,偏偏这个小锦心比天高,以为怀上了秀少爷的孩子就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竟然来老夫人面前炫耀,你说你是不是傻,老妇人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哪儿容得你蹦跶。

    一碗堕胎药灌下去,听天由命吧。

    希望这个小姑娘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别这么没脑子了,不过活不活的下来还两说,眼角偷偷觑了眼上头又重新合上眼的老妇人,心底“咯噔”一声,这位主儿从来就不是个心善的。

    “秀儿呢,怎么样了”?老夫人突然问道。

    “秀少爷刚喝了药睡下了,并无大碍”。安婆子立即回道。

    “哎……苦命的孩子”。老妇人沉沉的叹息一声,仔细听来,那声音里却没多少感情。

    安婆子心底腹诽一句,真可怜秀少爷怎会连他那唯一的子嗣也给“咔嚓”了,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小锦再不堪入目,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实实在在是秀少爷的啊,不过这种大家族里的胺撍事儿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找人看着,别让人死了,尤其是秀儿那里,半点风声都不能透漏,否则别怪我老婆子没提醒你们”。老妇人突然变脸,伪装的慈祥和蔼被一脸阴沉严厉所取代。

    “是”。

    像是做了个冗长的梦,两个梦境交织,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唯一相同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风华绝代,国色天香。

    大夏国安定侯府雍容端庄的侯夫人,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到权贵之家的当家主母,在外长袖善舞,人人交口称赞的贵妇人,在内手段雷霆,后宅所有女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煞神,与丈夫相敬如宾,庶子女尊敬有加,风光无量,荣宠加身。

    这是在外人眼中,可是事实呢?她的亲生父亲是当朝丞相,身为嫡女的她从小流落乡野,受尽折辱苦楚,后来被父亲当做棋子送予死对头安定侯做正室,在进门的那一天她就被灌了绝子药,她的新婚丈夫冷冷的看着她:只要你安份点,我会让你多活几天。

    孑然一身的她在这如狼似虎的深宅大院内举步维艰,有多少次她差点坚持不下去了,但心中的信念硬让她咬着牙坚持下来,她多少次庆幸幸亏没有孩子,否则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护的住自己的孩子。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最终栽在新上位的姨娘手中,一世风光与苦楚尽数化为烟云,她、是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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