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以掩饰尴尬,干咳了声才笑着又看了宋锦一眼,“请见谅,从小生活在大山里,没见过世面。”
宋锦挑了挑眉,没见过世面?太谦虚了。
哈英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自我有记忆以来,就见母亲供奉着一个神像,朝九晚五对神像叩拜,即使在我们最艰难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里,母亲都不会忘记给神像最好的供奉,那时我很不理解,甚至是痛恨,因为它抢了我的吃食,我一度像别人以为的那样,母亲太过封建迷信,对此很是生母亲的气……。”说到这里,他垂眸讪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自嘲。
“不论母亲有多大的过错,作为儿子,都不应该对她加以指责,她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成人,不过是信仰的分歧,我应该尊重她的信仰,而不是横加指责,直到有一次我在山里捡柴的时候摔断了腿,因为救治不及时医生说我会落下终身残疾,这对母亲是多大的打击,母亲默默的带我回了家,有一段日子,母亲比我还消沉,还沉默,有一次半夜起夜,我看到母亲跪在她日日年年供奉的神像面前,闭着眼睛,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虔诚,她嘴中念叨着我不理解的字符,然后黑暗中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母亲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又唱又跳,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以为母亲终于被逼疯了,我躲在门后默默淌泪,一颗心绝望到了极点。”
宋锦静静听着,哈英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一定有根据,也许跟自己有关。
“那个长夜如此漫长,以至多年后我还能清晰的想起当时的感受,母亲昏倒了,我不敢动她,蹲在她身边陪了她一夜,第二天母亲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向神请了愿,神接受了,儿子,你不用变成残疾了。”
“很神奇,从那之后,我的腿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大概有三个月的时间,当我再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惊叹奇迹。我突然就想起母亲那个晚上奇怪的举动,以及早上醒来时对我说的话,母亲的形象瞬间在我心中神秘高大了起来,我开始试着了解母亲的信仰……那就像一个大坑,一旦进去,就再难爬出来了。”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在母亲所信仰的那个宗教,所有的请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请求神让我恢复健康,而她所付出的代价便是折寿三年……所以,我怎能不好好爱她,不好好在她有生之年尽力孝敬她,我只恨自己力量太小……。”
“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听完了,宋锦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哈英的母亲和黄悦的外祖母是一个教派的,而这个教派,都和自己有莫名的联系。
哈英定定的看了宋锦三秒,那眼神深处涌动的波光现在的宋锦还看不明白。
“母亲所供奉的神像只是个石雕,经年累月的腐蚀已经看不出人形,不过在我记忆深处,那神像是个衣带飘飘的美人,清艳,神秘,而那张面孔我在内心幻想了无数次,却无论如何都描绘不出来,直到看到你的那一刻,那张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轮廓突然无限清晰起来……。”
“那是一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他皱眉,看起来很懊恼,一个博览群书的高材生竟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就像等待了很久很久,突然遇到了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哈英看宋锦自始至终一脸平静的样子,自己倒先笑了:“你不会以为我和母亲一样,都是装神弄鬼的骗子吧。”
宋锦摇摇头:“不会,我相信你说的。”
哈英反倒愣住了:“你真的信我说的?”
“嗯,因为你和你母亲不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人。”宋锦看着他的眼睛,清澈透亮,让哈英觉得充满了神秘的力量,令他下意识沉迷。
“你和你母亲信仰的是蒙族的萨满教派吧,这个以巫术为起源的教派拥有非常久远的历史,我略有耳闻,却没深入了解过,我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这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之后许会有些请教你们的地方,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