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毓坤径直去了蓝轩那里,沈峥原本想劝她回大营休息,却见陆英微微摇了摇头,这会他方看出他眸子里压不住的失意,走上前低声道:“怎么说。”

    陆英没有说话,沈峥也没有问,而是默契地一同向营地外走,谢意犹豫了,还是跟着毓坤去了,然而那处昨晚搭起来的帐子外,见毓坤靠着草堆坐下,就那样伏在蓝轩身畔睡了,谢意掀着帐帘的手又放下了,跺了跺脚,最终在帐外坐下了。

    这一觉便睡到天黑,毓坤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酸痛和脱力,以及腹中的饥饿一起涌了上来,她挣扎着唤了声,却发觉蓝轩并没有醒。

    听到声音便有人从帐外走了进来,毓坤望着点着烛火走近的陆英,也顾不了那么多,叫他赶紧唤陈木石来。

    陆英吩咐了人,便走到她身边,将端来的托案放下了。

    上面是食水,还有干净的热帕,但毓坤并没有心情动,陆英沉默地望了她好一会,久到毓坤以为他会劝她休息,甚至是干脆劝她还朝的时候,却听他低声道:“不吃不喝,怎么能熬得住呢。”

    他的话,莫名令她的心软了下,望了那托案一会,毓坤拿起热帕擦了把脸,又拈了块点心,就着茶水囫囵地咽了下去。

    陆英就那样看着她吃完,方道:“一会找个人来,换他夜里守着,你应当能放心。”

    毓坤一怔,却见禁军押着个人,在帐内松了绑,露出一张少年的脸。

    竟是赵彦,毓坤惊讶道:“他不是去了泉州。”

    陆英淡淡道:“我没放他。”

    毓坤顿了下,也没力气去怪他了,只是见赵彦这会还懵得很,而蓝轩甘愿落到如此境地,恐怕是为了给他抵命,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到底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腿,跑都不会跑。”

    这十几年来,赵彦还从未被人这样骂过,更何况还是被她这样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气得脸都红了,挣扎着起身,却猛然望见躺着草垛上的蓝轩。

    他睫毛低垂,微微蹙眉,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显然正发着高烧,整个上身裸露着,从肩到腰都裹着厚厚的白纱,隐约渗出粉色的血水,不知是受了什么伤。

    如同晴天霹雳,赵彦说不出话来,跌跌撞撞地伏在他身边,急促唤道:“叔父。”

    他从小没有爹娘,他是他唯一的亲人,赵彦从未想过,他心目中神祇一般的他也有这样的一天。眼眶都红了,赵彦抹了把脸,狠狠望着毓坤道:“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们早就走了。”

    毓坤的面孔白了白,又听他道:“要不是你,德不配位……”

    话没说完,他便被按在地上了,脸被深深埋在草堆里。

    见他不住地挣扎,毓坤忽然觉得,和他这样小孩子似地斗嘴,实是没有意思。

    她低声道:“你说的没错。”

    陆英顿时心疼了,扶着她靠着坐好,望着赵彦道:“是我的错,不该带他来。”

    听陆英这样说,赵彦忽然清醒了,知道蓝轩命悬一线,他实是没有必要争一时之快,心中后悔起来,也老实了许多。

    毓坤道:“罢了。”

    赵彦想明白了,如今也只有她能救他,咬碎了牙,在她面前跪下道:“求你,救救他。”

    “只要能救好他,我们什么也不和你争。”

    这还是他第一次跪她,虽然说的话依旧不谦卑,但却是不折不扣地向她低头,毓坤心情复杂得很,见他红着眼眶望着蓝轩,倒像是个没了爹娘孩子,知道不该和他计较。

    陈木石却没管这些,已经在草垛旁着给蓝轩诊了好一会脉,见帐中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向毓坤回禀道:“是有些炎症,但脉象也强健,一时倒无碍。”

    听了他的话,毓坤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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