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下碗碗。
医生马上给碗碗输液,我在一旁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我姨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见我如此关切着碗碗,就只是转过头去当做什么也没见着。
虽然我不知道此刻她老人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就表面看来,她似乎在尝试着慢慢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我和碗碗死命都想要在一起的事实。
恩,至少像是好事吧。我心里想。
碗碗虚弱地沉睡着,我忽然想起那时在深圳,她发高烧的样子,真的是和现在一模一样——安静,如同小小孩。轻轻呼吸,就像在心灵漫游。即使面色有些憔悴,却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这个傻货,竟然三天茶饭不思,真心揪心死个人。还好,医生说并无大碍。我这才暂且宽了心。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碗碗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虽然我无法准确描述当时的情形,反正她很激动,然而我又不许她乱动那种。最后我是侧着半个身子抱住她好久好久的。
说起来,真的是惬意啊。久别重逢,那感觉如沐春风。
可惜这样的美好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我姨父就来了。
更要命的是他还带着一帮人。而这帮人,成了第二拨审判我和碗碗的权威象征。
他们这些人,谁说我都不认识,但是看年纪和穿衣打扮,我立马就知道了,他们是我姨父那边的亲戚,当然,也有我妈和我姨这边的亲戚,因为有几个我觉得特别面善。我在心里大致数了数,男男女女十七八个人吧。场面相当壮观。不明事理的人,以为是古惑仔重出江湖,闹医院。就是这种感觉。
一看情况不对,我先把碗碗放下。然后恭敬地朝我姨父鞠了一个躬。
我姨父固执地把脸一转,鼻子出气就是不应我。而在他周围的那些人,就开始噼里啪啦稀里轰隆地交头接耳或者大声说话。听得我一阵耳鸣。
虽然他们大多数都是在用方言讲,但是间或,我能听得明白一些语气助词还有敏感性的词语,以及,侮辱性的谩骂,以及看得懂,那种傲慢或鄙视的眼神。
我浅笑。假装心里一点都不疼不痒的样子。
我虽不太明白我姨父带这些人来到底有何意思——因为这与脱了裤子给人看笑话完全没有区别。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我姨父是铁了心想让我和碗碗分手,这才不惜一切代价劳师动众。
事实上,这样的场面我一个人承受就好,偏偏还要当着碗碗的面,你说碗碗心里难受不难受:她可是懂她那边方言的人!
“你们!不要再说了!”碗碗举着还插着吊针的手捂着耳朵,大喊道。
一刻间,所有人安静了。
数秒之后,我姨父一脸死灰地说:“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一定要了结。要么分,要么。。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想干嘛呀?!”碗碗吼着。
我走过去一只手搭着碗碗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动气。因为她的体力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不想她再次昏过去。
然后我回头对那帮所谓的审判团说:“各位舅舅伯伯阿姨们,你们好,谢谢你们能来看碗碗。如果可以,我觉得等碗碗打完吊针回家里了再说比较好。”
“你是王荣至的儿子吧?你妈是不是阿雨?”人群里有人问我。
我点头。
那人继续说:“那你和碗碗是表兄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样是不道德的,你不知道吗?”
我摇头。
我说:“我们,怎么了。是你们怎么了,才对。我和碗碗法律上都可以承认。你们不承认,是所谓的脸面。不道德吗?呵呵,我们乱 伦了?你们都是什么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