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天作之合”,大概就是这样了。他们相爱,他们成为了恋人,原本没有意外,他们会结缘,成为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他们的感情,完美重叠了爱、情感关系和社会关系。

    如此难得!如果她和慕天光不曾分离,也许她这一生已然圆满。

    然而……情深不寿,奈何缘浅。

    虽然如今,她已经释怀了和慕天光的分手,但内心深处,有些东西不见了。

    凤霖很可爱,称心处处体贴,甚至叶舟的懵懂也十分惹人怜爱。她现今是凌虚阁的首席,名声、地位、威望都有了,身边并不缺少爱慕的男人,可她对他们的回应,都只是浅浅的涟漪。

    她的“情”消失了。

    她该找回来吗?还是应该任由它去?

    殷渺渺思索着,心中忽然摸到了一处无形的屏障。它拦在了她的面前,阻挡了她的脚步。

    这是……瓶颈。

    阻隔在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心境的壁垒。

    殷渺渺回到白露峰的书房时,称心正在整理书籍。他穿了件蓝色的长袍,袖子挽起,露出胳膊消瘦如柴。她暗自心惊,他竟然形销骨立至此。

    “主人。”称心看到投到书柜上的影子,连忙转过身来,面上含着温和的笑意,“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殷渺渺沉默了下,说道:“不必如此,你……可以做点别的。”

    “我没有别的事做。”称心抱起玉简,分门别类,“我去看过绾绾了,她在凡间过得很好,慈善堂的事也安排好了,我认识的那些人……命都不如我好,如今都死了。”

    殷渺渺听着他平淡的叙述,微微恻然。

    称心泰然自若:“主人不必为我难过,寿终正寝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我很高兴。”

    好一会儿,殷渺渺问:“你有什么心愿吗?”

    称心想了想:“我陪主人下盘棋吧。”

    她自无不应,问他:“你擅长下棋吗?”

    “略懂一二,想来是不及主人。”称心摆好棋盘,在一侧落座。

    殷渺渺莞尔:“错,我不太懂下棋,你要让我。”

    称心错愕,少顷,失笑道:“不成,我要赢。”

    “小气。”她伸手去拿黑子。称心不同意,摁住她的手:“莫要耍赖,须先猜子。”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覆在她的手背上像一片带着体温的鸟羽。殷渺渺不忍用力拂开,笑说:“偏不猜,让我先落子。”

    称心的眼睫微微颤动,日光映照进眼瞳,暖得化开人心。他缓缓松开,手指宛如一滴泪水划过肌肤,声音柔似飞絮:“好。”

    他们开始下棋。

    不出一刻钟,称心就笑了,半分惊奇,半分无奈:“我还道是主人谦虚,原来……”

    “原来我真的不会下棋。”她顺着说出下半句。

    两人相视而笑。

    第一局很快就结束了。称心拈起棋子,一颗颗握于掌心:“主人昨天是回了翠石峰,探望云真人吧。”

    他话一出口,殷渺渺便感到了异样。她知道称心很了解她,但他素有分寸,从未主动提及过她的私事。

    “是。”她说。

    称心松开手,玉石棋子落入棋罐中,叮咚悦耳:“主人若为凤霖的事心烦,我愿意替您解决。”

    “没有凤霖,还有旁人。”她支颐望着窗外缤纷的桃花,突发奇想,“也许当年就不该听无策峰的卦,种那么多桃花。”

    称心失笑,附和道:“主人这话倒也在理,没有凤君,还有叶真人,还有……很多其他的人。”

    殷渺渺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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