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的话似乎给了宋乔一些底气,抬起头道:“也是,妾身很担心,只有苏稚那个没良心的,一天到晚杵在药铺里,连这个家都不愿意回来。

    夫君已经封侯了,妾身却无所出,诺大的家业将来交给谁呢?您不知道,妾身现在见了霍氏,曹氏,李氏头都抬不起来。”

    “傻子才会闷头生孩子,我家要嘛不生,要嘛生出来的孩子一个就要顶别人家十个。”

    宋乔瞅着正在楼下跟老虎玩耍的一身尘土的云音,还傻乎乎的咯咯笑,不知道夫君这话到底对不对,满心的怀疑。

    司马迁的屋子很乱,到处都是堆放的乱七八糟的竹简,不是云氏不给他派仆役,而是司马迁不允许任何人踏进他的屋子,哪怕屋子再乱也不允许云家的仆役们进去收拾。

    因此,他整日里坐在那个猪窝里悠然自得,快活的如同神仙。

    以前的时候对司马迁来说只要有书可以看,那就是无上的幸福,现在有了一点变化,他依旧喜欢书,但是,更喜欢写书。

    今天司马迁终于完成了《受降城通考》一书,坐在数百斤重的竹简堆里,左摸摸,又看看,胸中的自豪之气几乎要从胸腔里溢出来了。

    “喝点酒?”云琅站在司马迁的窗前笑道。

    “喝点酒!”司马迁重重的回答。

    云琅瞅着司马迁衣袖,胸前点点滴滴的墨汁印痕笑道:“换身衣衫吧,我们去长门宫。”

    “要把我推荐给阿娇贵人?”

    “是啊,你该出来做官了。”

    司马迁瞅瞅自己乱糟糟的屋子,坚决的摇头道:“不做,我没时间做官。”

    “造纸的官。”云琅淡淡的道。

    “已经有秘方了是吗?”司马迁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却在发麻,身子一软就要倒地,他双手抓着窗棂急切的问道。

    “秘方已经出来了,现在,就要开始实验制作了。”

    “那就不喝酒了,我们快点去长门宫,把纸张造出来才是正经事。”

    “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阿娇贵人要的是能办事的人,不是衣着干净的人,穿的干干净净的去见阿娇贵人,人家会怀疑我的办事能力,这样最好,看不顺眼了还能减少闲谈的时间,我好早点开工!”

    云琅觉得司马迁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一个披着白色狐裘的高贵侯爷就带着一个脑袋像鸟窝,一身墨汁点子的家伙打开了云氏通往长门宫的那道柴门。

    不得不说,侯爷的身份真的很好用,至少,在进长门宫的时候,少了很多聒噪。

    以前的时候,看门的胥吏总要跟云琅闲谈两句,这一次,那个胥吏的腰弯的低低的看都不敢看云琅。

    一枚金币被云琅弹了出去,金币在半空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准确的落在胥吏的手上。

    “跟你们这些家伙打交道夭寿哟,钱给的少了,你们会在背后嘀咕,钱给的多了,又会挡了别人进长门宫的路,下回再敢装出这副死样子,就没钱了。”

    胥吏陪着笑脸道:“小的就靠着贵人们的赏赐才能给妻儿多弄一口肉吃,哪里敢拦路了,侯爷说笑了。”

    云琅哈哈笑着,指着身后的司马迁道:“以后这个人要经常来长门宫,他是穷鬼,可不要拦路哟。”

    胥吏仔细看了司马迁一眼点头道:“都是高士,小吏不敢!”

    云琅点点头,这才带着司马迁进了长门宫。

    今天的天气很好,东方朔正领着一群仆役,在排荷花池的积水。

    原本这活计应该在深秋之后就动手的,可是,阿娇就喜欢看荷叶凋零,莲蓬孤独的露在水面上的样子,这才拖延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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