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见萧敬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弘治皇帝道:“此事,不可让人知道是朕授意的。”

    萧敬不禁道:“陛下是想借太子和方都尉试一试水温?”

    这一次,萧敬学聪明了,陛下此举,想来别有用心,这是破天荒的事,贸然施行,势必要遭到极大的阻力,而让太子和方都尉二人去办,办好了,就是陛下圣明,太子和方都尉办事得力,大功一件。办不好,噢,他们在胡闹呢,宫中不知道的,你们去宰了太子和方都尉吧,自己看着办。

    弘治皇帝瞪了萧敬一眼道:“就你话多!”

    萧敬:“……”

    萧敬有一种窦娥附体的感觉。

    弘治皇帝却叹了口气:“朕得天眷顾,继承大统,列祖列宗洪恩浩荡,他们传承给朕的,既是万里江山,亿兆百姓,可是,也给了朕千钧的重担,给了朕积弊重重的社稷,朕本指望,朕能成一个守成之君,墨守成规,恪守祖法,可时至今日,方知国朝已是弊病缠身,不得已,非要改弦更张不可。朕读经史,终是知道,凡大立者,非大破也,可要大破,何其难也,朕要大立,就要破百官阻碍,可只凭一道圣旨,就可使者铜墙铁壁,轰然毁塌吗?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朕就让太子和继藩,来做这两只蚂蚁,让他们去破,破的,不是祖宗旧法,还要破的是人之心障。”

    弘治皇帝说罢,又露出几分担忧,道:“朕也不知,朕做的是对是错,只知道,时至今日,非要改一改这风气不可……这千头万绪的事……太难了,就由着这两个家伙,去折腾去吧。”

    弘治皇帝手敲了敲案牍,随即又道:“太子虽性情乖张,耿直是耿直了一些,做事虽无章法,却是肯用心思的。至于继藩,此人尚还忠厚,这是忠良之后,也是朕的女婿,朕只此一女呢。”

    说着,弘治皇帝下意识的露出会心一笑:“他也是个好孩子啊,且还是个奇才,他与太子,形同兄弟,性情可以互补,或许……可以成事!”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了落地窗,射入了弘治皇帝布满血丝的眼眸里,他虽尚属壮年,却是一脸疲惫,可就在这一刻,这夕阳的余晖,使弘治皇帝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起来。

    …………

    科学院的地址,是极好选的。

    靠着大明宫,有大量闲置的土地,虽已建起了许多的部堂,可要开辟一块地方,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既是自家的自留地,这科学院的标准,自该比翰林院的规模还要大一些,部堂的建制规模大小,某种程度决定了其重要的程度,因而工程学院立即开始着手规划,务求巍峨、雄伟,要在各部堂之中,鹤立鸡群,彰显霸气。

    至于旨意,这就是朱厚照的专长了。

    他是个有工匠精神的人,躲在东宫里,拿出了看家本事,用心捣鼓了一番,而后一道旨意就出来了,张永战战兢兢的看着这旨意,又要吓尿了。

    毕竟……旨意必须得是宦官颁发的,宫里的宦官没有,那就你了。

    这圣旨的炮制过程,他可是全程参与的啊。

    不只如此,他还知道东宫里还有金刀,有‘玉玺’,现在,他还怀揣着一份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圣旨,可以想象,作为一个身体有残缺的残障人士,面对这么个东西,是何等心情。

    陛下不追究倒罢,可谁晓得将来会不会来个秋后算账呢?

    秋后算账能算到太子殿下的头上吗?十之八九,就是将他的脑袋砍下来祭天!

    他打开圣旨,朱厚照率西山书院诸人,毕恭毕敬的拜倒在地,一副谨承天命的模样。

    方继藩虽也拜着,却抬着头,看天,在思考着人生。

    西山书院上下人等,却一个个很用心的恭候宁听,他们想来没有半点怀疑圣旨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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