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找死了。

    你不敢?那你方才不是大义凛然的吗?怎么,你缩了?

    包知府青筋爆出,显然,他是火爆的脾气,气得面上一片铁青。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显然郑公公就是捉住了他的软肋呀!

    郑公公见他只冷绷着一张脸,却是默默无声,不由肆意地笑了。

    果然,这法子很凑效,咱可以不要脸,咱反正就是阉人,你包知府,不是堂堂金陵父母官吗?

    郑公公笑嘻嘻地道:“来啊,咱还不信了,你包虎是什么东西,包大人不是自诩嫉恶如仇?来来来,咱就在这里,你倒是动咱一根毫毛看看。”

    陈凯之能感受到包虎身体里的狂怒,这股狂怒被拼命地压制,可陈凯之心里却摇了摇头,果然,人至贱则无敌啊。

    这郑公公显然是不打算要脸了,喋喋笑起来:“不敢?不敢就少在咱面前摆出一副为民请命的姿态,咱这次来此,既是奉旨来监考,这分排考棚,还需你一个知府来指手画脚?嘿……狗一样的东西,别以为读了几年书,做了几年的官,便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了,京里你这样的人,多的是,嘿……”

    “你若是不服气,便来打咱一下试试看,若是不敢,就乖乖的住嘴,你以为你一个知府,咱会将你放在眼里?”

    郑公公心里觉得痛快,其实他一丁点也不怕包知府他敢状告自己贪墨,呵……自己来金陵一趟,得来的钱财,可有不少是孝敬上头的,他包虎敢捅这个马蜂窝吗?

    要知道,一旦捅破了天,上头的人还整不死他?

    郑公公越发得意,变得趾高气昂起来,看着面带怒色的包知府,得意地道:“你……还嫩着呢!”

    陈凯之心里知道,这郑公公是在挑衅包虎,他不禁开始为包虎担心起来,依着这包知府的脾气,真要做出什么事来,那可就真正不可挽回了。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只在这刹那之间,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咳嗽。

    咳嗽的人居然是玄武县的郑县令。

    二人四目相对,郑县令似乎隐隐的闪烁着别有深意的光泽,他朝一旁的烛台看了一眼。

    猛地,陈凯之明白了。

    特么的,郑县令这老滑头,居然比我陈凯之还会坑人?

    陈凯之顿时有了明悟,而恰在这时,包虎终于大怒:“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呼……

    包知府果然是倔脾气,眼里容不得沙子啊。

    郑公公却只是阴测测地继续笑着,眼睛凝视着包知府:“怎么,你还不服?”

    服字出口。

    所有人紧张地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却浑然不曾看到,那坐在角落里的郑县令,故意大袖一甩,大袖恰好拂过一旁几案上的烛台,烛台啪的落地。

    包知府是个很节俭之人,即便是宴会,也节俭得过分,这大堂里就只有两盏烛台,这边烛台一灭,堂中顿时陷入了昏暗,所有人都忍不住朝那熄灭的烛台看去。

    而在另一边,陈凯之已是悄然地靠近了那盏烛台,轻轻一扯,那烛台瞬间倒下。

    整个大堂,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寒冬的黑暗中,大堂中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有人粗重的呼吸,显然,很多人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时,陈凯之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刺客,抓刺客!”

    卧槽……是朱县令的声音!

    朱县令的嗓子很特别,他一向稳重,可这略带嘶哑的男低音一吼,陈凯之便晓得,朱县令原来也是个鸡贼的人。

    “抓刺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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