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蔡眥心中忽然有一种直觉,父亲非常看重这个李延庆。

    “我要先恭喜李御史了!”

    蔡京笑眯眯道:“曹家很有眼光,居然把李御史抢到手了。”

    李延庆欠身一笑,“多谢公相关爱!”

    蔡京又微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御史已经把家人送走了吧!”

    李延庆暗吃一惊,这个蔡京果然厉害,不出门便洞悉一切,他点了点头,“来公相府之前,我已经把家人送走。”

    “所以说李御史是非常之人,总有先见之明,当年李御史参加发解试时写的策论我也看过,李御史说女真人一旦崛起,必成辽国大患,当时我以为是谬论,现在看来都一一验证了,不知李御史为何认定女真人一定会南侵大宋?”

    李延庆淡淡道:“女真和契丹本来就是一根藤蔓上的民族,只是契丹这个老葫芦枯死了,又生出女真这个新葫芦,但藤蔓依旧很茁壮,所以女真会直接继承契丹的衣钵,并不需要象很多人说的那样,要消化几十年才能彻底取代契丹,恰恰相反,它只是把契丹皇族斩草除根,然后全盘继承,官僚还是原来的官僚,制度还是原来的制度,子民也是原来的子民,甚至军队也是原来的军队,但统治阶层却是全新的,这样一头青壮之虎,区区燕云之地怎么可能满足它的胃口?”

    “但大宋也是强大的帝国,女真人未必有这个胆量南侵!”

    李延庆摇了摇头,“公相忘记黔之驴了吗?如果大宋不去北伐,或许女真人还不敢轻举妄动,可大宋一旦北伐,就会把自己的大而羸弱的一面暴露出来了。”

    “你这话很尖锐啊!”

    “事关大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卑职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蔡京点点头,“范致虚应该有信给我吧!”

    李延庆取出了信呈给蔡京,“请公相过目。”

    蔡京打开信看了一遍,眉头不由一皱,自言自语道:“范致虚也是老官场了,怎么想到用联名上书的办法,这不是在逼迫天子吗?”

    “童贯已经回京,后天将召开临时大朝,估计就是决定北伐一事,范相国已没有退路,只能孤注一掷。”

    蔡京站起身负手走了几步,半晌道:“李御史可知道童贯为什么坚决要求北伐?”

    “或许和军权有关!”

    蔡京冷笑着摇摇头,“那你太小看他的野心了,神宗皇帝曾有遗旨,收复燕云者可封王爵,我大宋只会在死后追封王爵,这个童贯想在生前就封王,他的龌龊野心,我岂能不知?”

    “希望蔡公相以大局为重,支持我们反对北伐。”

    蔡京精亮的目光迅速变得浑浊了,他淡淡道:“我只是一个被贬黜的老人,赋闲在家,就算有心,恐怕也帮不了多大的忙,李御史,我很抱歉!”

    李延庆平静道:”就算公相怕得罪天子,不想被我们牵连,但也应该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历史评价,假如大宋被金人所侵,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后人在追究历史责任时又会怎么评价公相?”

    蔡京脸色大变,半晌冷冷道:“我问心无愧!”

    “既然如此,那卑职告辞了。”

    李延庆行一礼,转身便离开了书房,蔡眥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蔡京向他点点头,让他去送一下李延庆。

    房间里只剩下蔡京一人,他着实心乱如麻,李延庆最后一句话俨如一把利剑,直戳他的内心,把他这些年一直不敢触碰的心病刺得鲜血淋漓。

    蔡京已经快八十岁,到他这个年纪早已洞察世事,对生前已经没有多少眷念了,他考虑更多是身后,他在史书上的地位,后人对他的评价。

    他也明白自己不是中兴之相,大宋他手中日益衰败,如果真象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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