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对他也很关照,经常接济他们家,但每次钱一到手张平就进了怡春院,而且还好赌,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若不是害怕李冬冬,他连老婆都要典卖给别人了。

    张平上前点头哈腰笑道:“小官人,我听大雁说,你这里需要一个小丫鬟,正好我有个小女儿,看小官人能不能收下?”

    大雁是张平的大女儿,当初典卖给了李文佑七年,再过两年就要期满出嫁了,不过族长夫人很喜欢她,准备继续留用。

    李大器在安阳县写信给族长,让他留意给儿子找个小丫鬟,李文佑把这事交给夫人,大雁探听到消息,便立刻告诉了父亲。

    这个赚钱的机会张平怎么能放过,他便立刻带着小女儿上门了。

    李延庆认出了张平身后的小娘子,似乎就是当年见过的喜鹊,他对这个小姑娘印象很深,也颇有好感,便回头看了一眼忠叔,忠叔笑道:“刚才我去过潜山村了,问了保正,应该没有问题。”

    这年头买丫鬟最担心的是一女二卖,到时扯皮不清,所以忠叔要去找保正确认一下。

    李延庆便问张平,“人我可以收下,你要多少钱?多少年期限?”

    张平兴奋不已,一双细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搓搓手道:“去年有人家看上了喜鹊,出钱七十两银子买十年,我觉得那人家境不好,担心喜鹊会受委屈,便没有答应,如果小官人看中喜鹊,我希望也能给七十两银子卖十年,再加三十两银子做典卖,喜鹊乖巧听话,做事卖力,模样又长得俊俏,小官人买她不会吃亏。”

    典卖和雇卖是有区别的,雇卖就是每月给多少工钱,然后算契约期限,把工钱一次性给对方父母,到契约满了,人就自由了。

    而典卖则是在商定工钱的基础上多给一笔钱,相当于人身押金,期满后需要把这笔押金交回来赎人,如果不赎,卖身人就很难得自由。

    张平压根就没有赎女儿的想法,大雁他就典卖给了李文佑,喜鹊他当然也不会便宜卖,旁边忠叔重重咳嗽两声,意思是这个价格太贵,五十两银子就足够了。

    李延庆见喜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见张平这般心狠卖女,他心中也有点不忍,便对张平道:“那就说好一百两银子,人你先带回去,明天找保正立契约后,再把银子给你。”

    张平心花怒放,他的小女儿四十贯钱都卖不掉,因为身子太瘦,很多人家嫌她做不了事,买了是累赘,都不肯买她,恨得张平天天打骂女儿在家吃白饭。

    没想到他时来运转,居然从李延庆这里捞到一百两银子,张平生怕李延庆反悔,连忙道:“不用了!人就留在这里,明天我来找忠叔办手续。”

    张平回头狠狠训斥女儿几句,要她听话绝对服从主人,如果被退回来就打死她,喜鹊吓得两腿发抖,不停地抹眼泪。

    望着张平一溜烟地跑了,李延庆恨恨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我今天倒是开眼界了。”

    李延庆见喜鹊依然局促不安地低着头,便吩咐旁边阿菊嫂,“先让她吃饭,再把后房的西厢房收拾一下,给她住吧!”

    阿菊嫂和忠叔意味深长地对望一眼,两人都明白,既然小官人安排小娘子住内房,那就意味着小官人准备把她当贴身丫鬟了。

    其实两人想多了,李延庆只是因为喜鹊年纪小,西厢房又空关着,才让她去住,倒没有什么贴身丫鬟的念头。

    李延庆随即又安排忠叔明天去和张平办手续,他便回房继续做功课了。

    正在全神贯注写字时,李延庆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心中一惊,猛地回头,才发现小丫头端着一碗茶站在自己身后,看得出她也吓了一跳,满脸惊慌。

    李延庆这才想起自己有了个小丫鬟,连忙安慰她道:“不要害怕,我把你忘记了,所以才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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