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想象,云澈的最后一语,对他的神魂是何等巨大的冲击。

    让他身为渊皇的永恒淡漠,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你师父他……现在何处?”他言语的缝隙间,夹杂了一瞬的颤音。

    云澈笑意收敛,低下声音:“五年前,师父已经……仙逝于永恒。”

    末苏侧过身去,缓缓仰首,须臾,他又问道:“你师父他这些年身在何处,又是何时到来?”

    “雾海。”云澈回答,然后一声轻叹,道:“而直到他仙逝那日,才告诉我,他已在雾海停留了……六十七万载。”

    那一刻,天地塌陷亦不会有半分动容的渊皇……不,此刻的他是末苏,躯体有了一瞬极轻的颤荡,仿佛被这一个数字,击溃了数百万年岁月的伪装。

    “原来……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他看着前方,喃喃而语,情绪逐渐失却淡漠,声音逐渐染上悲色。

    “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

    “六十七万年”这个数字绝非云澈依照邪神陨落的时候而大致编造,而是……来自麟神的那枚元素种子,上面残留的魂息,清晰告诉他已坠于深渊之世六十七万载。

    而这个时间,果然让渊皇为之情绪激荡。

    他心绪万千,失魂而语:“六十七万年前,我偶然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惊喜若狂,但寻得之时,竟只是他的一枚元素种子,且已被一麟神吞入腹中,附于魂晶。”

    “我尝试找寻数百年,再无任何他的气息,便将那麟神带于身畔,以解追思……它后来犯下大错,但其身存有他的气息,我不忍杀之,予以放逐。”

    “我以为,只是他的一枚元素种子因某种原因落下渊世,原来,竟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我竟然始终不知,我竟那么早放弃追寻。”

    云澈轻声道:“因为,师父他不想被你找到,唯有一直潜身雾海。”

    “为……何?”他问。

    云澈凝视着末苏的侧颜,声音隐带沉痛:“师父说,他无颜见你。”

    “呵……”末苏短暂失声,随之缓缓摇头,目视虚空,艰涩的声音仿佛穿越了空间与岁月:“逆玄大哥,你何须如此。我从未怪责于你,也永远不可能怪责于你。即使是今日之果,能与你相近,与你结拜,依旧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云澈暗自平复着稍显狂乱的心跳,轻声诉道:“师父告诉我,他在另一个世界了结一切身后事,选择坠下无之深渊,是为了向你赎罪,与你为伴,却未曾想到,深渊之下已成世界,而你依旧存世,名为渊皇。”

    “师父说,他渴望着与你的重逢,但他却又有着太多不能与你相见的理由。除了太深的愧疚,他不允许自己再干涉你的人生,打乱你已既定的轨迹……无论选择对错,无论轨迹何方。”

    末苏依旧怔然看着前方,声音无尽悠远:“逆玄大哥,你明明是那般……洒脱不羁之人……”

    云澈的声音紧随其言:“师父说过,他曾是世间最洒脱不羁之人。但唯独于你一事上,他犯了错,而且是不可原谅的大错。若是当年选择的不是纵容与鼓励,而是阻止,你当年就不会被自己的父神亲手处决于无之深渊,如今就不会一直自困于痛苦之渊。”

    这番话,昭示着“师父”告知了他诸多当年之事。

    “也是因为这个大错,你的父神过早寿终,神族与魔族也掀起恶战,导致那个时代的终结……所以师父自言他已不配‘创世神’之名,自更‘邪神’,从此避世,余生皆囚身于愧疚和痛苦之中,直至仙逝。”

    末苏缓缓转身,重新看向了云澈。他的视线,也早已在无声之间浅变,不再是那明明已蒂固数百万载,近成本能的俯视。

    “他……告诉了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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