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知道不大妥当,忙上前抱住她身子,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沄沄将要说话,眼泪却静静滴了下来。可把阿源急坏了,“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天摔着了,到现在才发作?”
沄沄摇摇头,使劲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别——别往外看了。”
阿源纳闷,想着她这样不知为何,不过是军队押送俘虏上京,虽然以前从没见过,可他们军纪严明,并没有骚扰民众,甚至可以说是井然有序的行进中,万万没有什么能吓到她一个小女孩的。
阿源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也没想太多,琢磨着许是车马喧闹,沄沄不喜。柔声问:“可是头疼?”
沄沄闭上眼睛,轻轻点头。阿源便学着红杏以前安慰生病的他的样子,将沄沄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她手背,哄着她:“好沄沄,不哭了,不哭了。哥哥给你揉揉。”两只小手又拿上来,轻轻按摩沄沄的后脑。
沄沄忍着悲伤,慢慢收了眼泪。
秋香秋菊从没见过沄沄哭,一时都有些呆愣。沄沄在周家几个月,也曾被二少奶奶责罚,小手几次都被打得红肿,可她也从没哭过。二少奶奶倒是说过,沄沄这个性子,真有些柔韧,等闲不示弱。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秋香疑惑,就悄悄掀开车门帘儿,往外瞧着,见阿源说的那个少年小将果然是有的,穿了一身黑色战袍,前后半截盔甲,马颈挂着一杆雪亮长枪,红缨飒飒;又加之身姿挺拔,身下白马昂然,虽然只是个背影,也十分傲人。但从后面,是瞧不出来年纪大小的。
秋香正想阿源怎么说他年纪不大,就见那小将骑在马上,扭腰侧身往后瞥了一眼,见她一个小女孩儿在马车里面,只探出一个小脑袋,颇是有趣,禁不住微微一笑。
起先那开道的伍长上前同那小将说了几句话,就见小将微微颔首,将缰绳甩给伍长,跳下马来,走到周管家跟前。周管家忙作揖行礼,引他去见周二少。
周二少少不得要下了车,与白马小将寒暄几句。小将见他生得斯文,不敢怠慢,抱拳道:“惊扰先生了。”
周二少满口“不敢不敢”。
小将指了后面一辆牛车问:“敢问先生,那辆车上坐的什么人?”
“是犬子和小女,两个孩子都还小。”
小将点点头,心想那敢探头出来的,不会是小姐,只能是丫头。但是丫头这么小,可见小主人年纪也不是很大。这家看起来像是当地富户,主人态度谦恭,说话也是当地口音,想来不会有问题。
但还是对周二少道:“职责所在,还望先生莫怪。”
于是走过去,将阿源车上门帘微微掀了一条缝,往里看了一眼,见一个五、六岁男孩,正好言安慰怀中的小女孩。遂放下心来,笑道:“小官人好疼妹妹。”
转头命伍长自他马上背囊里面,取了一张小弹弓出来,“这是我从瑶寨里面得来的,铁木杆子,野牛皮和鹿筋做的弹弓——”话没说完,就见阿源眼睛放光,直盯着那弹弓,于是一笑,递给小丫头拿了。
阿源倒也不怵,朗声道:“阿源谢谢将军。”
小将又是一笑。
但他还是谨慎,又往后看了红杏坐的牛车,并那个装了鱼缸的板车,这才点头,算是查完了,回去上马。又对那伍长道:“小心些,莫要惊了那两个孩子。”
他也不知牛车里那小女孩是怎么了,想来前面大人不惊慌,不像是孩子生病的样子,或许是乡下女孩子,没见过这许多车马军队囚犯,心里害怕罢。
这件小事不过是如一片落叶似的,在他心里走了这么一下,也就轻轻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