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周溪治八岁,三郎周溪涵四岁,两个大孩子已经上学了,白天等闲看不到,三郎涵哥儿倒是三天两头往二房跑,阿源有时候不愿意跟小屁孩玩,常偷偷带了沄沄跑掉,好叫阿涵找不到。

    治哥儿因记恨沄沄变成阿源的妹妹,通常是根本不搭理阿源的,但有时候遇着了,免不了要掐上一架。大郎当然是要帮自家弟弟的,但阿涵这个小孩不懂那么多,经常胳膊肘往外拐,还肯帮着阿源,只气得治哥儿跳脚不已。

    周家有这么四个小魔王,整天鸡飞狗跳的,好不热闹。

    日子这样过去,倒是飞快,转眼春天已过,到了酷暑。

    沄沄也过了六岁生日,算虚岁,也是七岁了。刚过了生日,二少奶奶又将沄沄的闺秀教育课程提到日程上。

    “沄沄虽是寄养在咱们家,可大伯也没说到底她家里何时来接她,万一这要过了三年五载的才来接,见孩子在咱们家,竟是什么也没学,耽误了孩子,可不是我的过错?”二少奶奶如此跟丈夫商议。

    周二少对这个话题也不敢怠慢,“娘子想的周到。大哥虽然说的模糊,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咱们不可委屈了沄沄。但也不能不好好教养——”话说了一半,心烦自家大哥无端招的这叫什么事。

    二少奶奶也不是笨的,“大哥做生意是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肯白白替人家养孩子?这孩子必定有些来历。”皱着眉头,“但看那孩子言行举止,又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礼数虽然不缺,可总是——总是不那么对味。”

    周二少一笑,“你又知道人家大户人家怎么养闺女的了?”周家不过是小富,娶妻也都是门当户对,算不上高门大户。

    二少奶奶不服气,“瞧不起人哪!人家怎么就不知道了?”

    “大家闺秀有什么好?”周二少不以为意,“扭手扭脚的,说是矜持,可也太无趣,就得像娘子这样爽利的才好。”说着将二少奶奶揽过来,低头在颈上吻了一下。

    二少奶奶轻笑,“别闹!大白天的,也不怕儿子瞧见……”

    周二少叹道:“我得去问问大哥,这孩子到底能在我家待多久。娘子,说出来不怕你恼,沄沄这孩子,要真是咱儿媳妇,那可得多好。”

    二少奶奶一怔,心想丈夫莫不是……

    定了定神,嗔道:“怎么,你还真喜欢上沄沄这孩了?”

    “你瞧咱儿子,以前多皮,你是慈母多败儿,根本管不住,也就是我,黑着脸他能知道怕。现在只要沄沄摇头,他也不爬树了,也不翻墙了。说真的,阿源这孩子,真要找个能管得住他的媳妇儿才好。”

    停了一会儿,又道:“我知道当初你是跟大嫂赌气,才把沄沄接过来养的,虽然大嫂心里不高兴,可也没难为你,我就想着,沄沄真要成了咱们儿媳妇,也不枉你抚养她一场。大嫂看在大哥面子上,对沄沄也不会差在哪里去。”

    二少奶奶心里不是滋味,狠狠掐一把他手臂,“还不是你!你要也能一年给家里出息几千两银子,咱们娘几个还至于要看大嫂脸色?”

    周二少也不辩白,只是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