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想起了邵玄冬的话,凶手对生命漠视,却又有着尊卑之分。
现在看来,赵三丁身上的确有这种表现。
“爷,夫人。”真一匆匆走进帐篷,看了赵三丁一眼,禀道:“奴才领着人搜索了赵三丁的屋子,发现阁楼里,藏着七具尸骨。
仵作验看过年岁,都是幼童,小的几个月,大的也不过五六岁。”
郭明朗问,“死因呢?”
真一回答,“没有外伤,也没有病变,是窒息而亡。
不过,我们找出尸骨的时候,花妹便抱着其中两具哭泣不已,怎么也不肯撒手。
奴才问过村长,花妹曾诞育两婴,都是差不多的年岁夭折。”
陆青湘一阵沉默。
邵玄冬出声,“七具尸骨,只两具是你与花妹的子嗣。那其他的呢?你可别告诉我,你有搜集人骨的癖好。
赵三丁,你说我们没有证据。那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是你做下的,我们就能找出证据。不管秦二狗能不能醒,真相都不会被埋没。
这么多年来,难道你从来没失手过?你为什么突然会对秦二狗下手,几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否有幸存者?只要查下去,必定有线索。
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圣上,上京城各府衙门全力配合追查。月峰山虽大,凶手再狡猾,也别想再脱身!”
说着,邵玄冬从怀中掏出一叠画纸,摔到了赵三丁的跟前。
那些画,正是陆青湘根据花妹的疯言疯行所绘。
赵三丁听了邵玄冬的话,再看到眼前那些熟悉的景象,瞳孔微缩,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是,人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赵三丁平和地说道。
帐篷内众人一阵哗然,郭明朗问,“为什么?他们与你有仇怨吗?欺负过你吗?”
赵三丁摇头,“没有。他们很多都是外来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冷血!”
“心寒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低语起来。
陆青湘出声,“既然不认识,又与你无仇怨,为什么要害他们性命?求财吗?”
这个理由问出来,陆青湘自己都不信。
若要求财,不必杀人。更何况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又能带多少钱财在身上?
赵三丁仍然摇头,“他们身上不过一些小财而已,很多根本是无用的东西,都被我扔了。”
“那……”
“不过都是些低贱之人,他们的性命跟蝼蚁,跟鸡鸭又有什么区别?贵人们为什么要这么重视呢?”
赵三丁的语气清冷,理所当然,“我不过踩死几只这样不起眼的蝼蚁,又能碍着贵人们什么事呢?
至于秦二狗,他自己便是杀人凶手,居然还屡屡坏我的好事。这样的伪君子,自然该死!”
……
看着被押走的赵三丁,陆青湘靠在邵玄冬怀中,沉默无语。
有时候,一些意外发生了,一些悲惨存在了。
并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