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踩着水里的浮木之类借力,但再带上一个水濯缨就根本不行。他的水中功夫比水濯缨好得多,在激流中还能勉强稳住身形,要是一放开水濯缨的话,水濯缨立刻就会被冲得无影无踪。

    官道两边都是山,山里有几处村落,但两人连浮出水面换气都困难,根本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水濯缨竭力想看两边有没有可以攀住的树木或者山石,一露出水面,浑浊的浪头就一个接一个地拍过来,拍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大片长长的黑色阴影,水濯缨用手挡住浪头,甩开披散在脸上的头发望去,却见那是一根巨大的浮木,估计是一棵被洪水折断的树木,正随着激流对着她和绮里晔横扫过来。

    “后面……”

    她只说出这两个字,一个浪头迎面打来,堵了她一口的水。绮里晔猛然回身,那根粗大的浮木带着来势汹汹的力道,已经扫到了两人的身后!

    绮里晔毫不犹豫地一掌朝着浮木拍出。在水中出掌本来威力就要打一半折扣,人力也根本不可能比得过这百丈洪流的力道。他这一掌之下,喀嚓一声,浮木半中间塌裂下去一块,却并没有折断,凶猛的来势也没有减缓多少,这时候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砰!”

    绮里晔在最后一瞬间把水濯缨拉到身前,运气于背后护住内脏,那根浮木重重地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这一撞之下,要是换成普通人的话,足以被撞得脑浆迸裂,骨骼尽断。

    水濯缨纵然没有被直接撞到,那可怕的力道隔着绮里晔转过来,也是让她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一个巨大无比的铜锤锤了一记,眼前一黑喉头一甜,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从一片黑暗混沌中恢复感觉的时候,水濯缨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痛。

    身上痛,四肢痛,内脏痛,脑袋痛,最痛最难受的就是肺部,好像被灌了满满一胸腔的硫酸,又酸又疼又涨,一动就像是整个肺部会开裂崩溃一般。

    她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边咳一边吐,先把腹中的水全部吐了个精光,然后又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感觉自己的右边肩膀至少是脱臼了,身上其他地方磕磕碰碰的有无数处,胸口内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内伤。

    上次她在湘山中也从瀑布上面摔进潭里一次,和这一次比起来,那次落水简直就轻松得像是冲了一个淋浴。在这样的山洪中还能幸存下来,也算是她命大。

    水濯缨艰难无比地试着动了动到处都在剧痛的身体,好半天才感觉出她现在是躺着还是坐着还是挂着。吃力地睁开眼睛,又过了好半天才能看到光亮,慢慢分辨出视野中模糊的景物。

    往周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条溪流的岸边,溪流两岸到处都是洪水漫过后留下来的淤泥,枯枝和乱七八糟的杂物。溪流水势仍然猛烈,但已经没有山洪暴发时那么汹涌澎湃,水质也没有那么浑浊。山洪应该是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她是被紧紧系在了一棵粗大结实的树桩上,这才没有被洪水冲走。绑在她腰间的是一根带着华丽艳紫色刺绣的玄色织锦布条,很显然是从绮里晔的外袍上撕下来的。

    是绮里晔把她绑住了……那他人呢?

    水濯缨往周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绮里晔的身影,倒是就在她不远处,看到了正盘腿坐在地上的另一个人。

    这人看外貌还很年轻,不超过三十岁。和绮里晔倒是有一点相似,就是雌雄莫辨,一眼看去认不出是男还是女。

    说是个男人,他身形单薄,双肩犹如脆弱的蝶翼一般,那纤细清秀的骨架怎么看都不像是男性的骨架。脖颈上没有喉结,长长的柔亮黑发披散下来,一张阴柔无比的精致面容,肌肤比女子还要雪白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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