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虽然不再像之前那么可怖,但也不复以往温润如玉的气色。看过去憔悴不堪,苍白而虚弱,像是刚刚从一场极严重的大病中死里逃生出来。

    这次他在余毒未清身体脆弱的情况下动武,并且大强度使用了内力,毒入心脉,渗进肺腑,被接回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命悬一线。

    一群太医使尽百般解数,花了好几天时间,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现在仍然极为虚弱。

    “皇上,您现在有何感觉?可还觉得身上疼痛,眼前发黑?”

    即墨缺望着帐顶,平静地道:“觉得。”

    太医脸上忧心忡忡的神情更重,痛心疾首:“臣之前特意提醒皇上,没有彻底解毒的时候忌讳动武,尤其是千万不能使用内力,否则会留下一辈子的隐患。但皇上还是……唉,臣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就直接跟皇上说了。皇上现在的身体,以后再想养好,难如登天。”

    即墨缺把目光转向他,仍然十分平静:“以后会一直像现在这样?”

    “那倒也不会。”太医犹豫了一下,“养好一些还是可以的,但皇上恐怕会经常感觉全身隐痛,头晕眼花,手足无力等等。尤其是再加上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更加严重。除非以后碰上世所未见的珍奇解毒药物,能够彻底清除皇上体内的残毒,否则以后都必须天天服药,控制毒素蔓延。”

    他这话说得已经算是十分委婉。皇上的身体被毒素的反噬侵蚀,几乎就是已经被弄垮了,能救回一条命来已经很不容易,后半辈子都是个虚弱的药罐子。

    他们的医术对此无能为力,就算传说中医术冠绝天下的岑山诡医来了,能不能治得好也很难说。说有什么珍奇解毒药物能够彻底清除残毒,其实不过是说说而已,当世已知的解毒药物,几乎都对皇上的情况起不了作用。

    即墨缺静静听完,没有发怒也没有叹气,不过是轻轻一笑。

    “朕知道了。”

    太医们全都惴惴然地望着他,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并且笑得这么云淡风轻,皇上这到底是有多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说连脑子都已经被毒素影响了?

    即墨缺这时候的确没有怒意。太医并不是没有提前警告过他后果,早在那天夜里他出手帮水濯缨拦箭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他今天的样子。

    但是这没有什么关系。

    无数毒水像是暴雨一样当空泼下的时候,容皇后能够毫不犹豫地扑到水濯缨的上方,不顾自己会被毒水腐蚀成一具白骨架子,帮水濯缨挡开所有的毒水,自己身上的外袍险之又险地全部被毒水腐蚀。而他当时出手挡箭,相比之下还是没有凶险到那种程度。

    现在他受这点罪,算不了什么。

    当时他让暗卫打碎车顶,是因为周围既然设下了这么大的埋伏要杀他,容皇后不可能不在现场,打碎车顶让水濯缨暴露出来,尽管他也不敢保证容皇后一定就能来得及安然无恙地救下他们两人,但至少有五成的概率。或者更好的情况是,容皇后为了救水濯缨而死,他们两人活下来。

    但是如果他不想办法自救的话,他十成十会死在那些毒水之下。他死了,水濯缨只会拍手称快,连一声叹息都不会给他。

    他情愿拖着她跟他一起死,也不愿她和容皇后得偿所愿成功杀了他,他们在阳间携手恩爱,而他不得不一个人去往地狱。

    他在刚刚认识水濯缨的时候,还未对她动心,卑鄙无耻地拿刚刚救过他命的她来当了挡箭牌,已经注定她对他不会有任何好感。更何况她的心还在容皇后的身上,他看得出那是真感情,不可动摇的极深的感情。

    像一个苦情男一样追在她的身后,指望她能够改变心意,苦苦守着她只求她偶尔看自己一眼,看着她和别人厮守在一起,只希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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