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缨当然会伤心,当然会对他更加厌恶甚至是仇视,看都不想看见他。但是她跟容皇后的裂痕已经在前,容皇后那样对待她,她不可能再一往情深。只要容皇后不在了,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他可以慢慢地改变这一切。

    然而他所看到的这一切,几乎全是假的。容皇后和水濯缨两人尽管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发生了争吵,但后面越来越恶化的关系,全部都是装出来的。至少从容皇后把水濯缨关进笼子起,就已经是假的了,因为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水濯缨不可能原谅容皇后,更不可能和容皇后配合得这般默契。

    表面上两个人深仇大怨,要死要活,仿佛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到原点恢复如初。其实是在一致对外,所有这些样子不过是最精湛的演技,演给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看。一唱一和,搭配得天衣无缝,就连他都没有看出端倪来。

    这张挂在峭壁上的巨网,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在越风谷中有埋伏,对方同样也有,而且比他更深一层。

    容皇后在越风谷谷底应该就做了足够的准备,根本没有死在乱石之下,只是在诈死而已。

    而水濯缨从悬崖上跳下来,自然更不是什么为容皇后殉情自杀,就是冲着他来的。她知道他跟在她的后面,知道他看到她跳下悬崖的时候会去救她,两人一起落下悬崖,她可以拉住巨网,而他就会坠落谷底。

    对于身边永远环绕着无数护卫,曾经容皇后和柳长亭联手埋下两道埋伏都没能成功刺杀的他来说,让他自己跳入死地,是最有可能除掉他的方式。

    他在利用容皇后和她的感情,而她也在利用他对她的感情。她赢了。

    从一开始,他和容皇后水濯缨两边,就是在互相给对方设套,而到最后人在套中的,终归是他。

    现在他拉着水濯缨的衣襟悬挂在空中,自己又无法找到任何支撑点,她确实是无法长时间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

    即墨缺对上她满含讽刺的目光。

    她问的这个问题,如果她爱他的话,他自然会放手让自己坠落下去。

    但她厌恶他,仇恨他,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将计就计和容皇后一起演戏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机关算尽,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他。

    他轻声开口。

    “不会。”

    水濯缨眼中的讽刺之色更深。

    “西陵皇的回答果然在我意料之中。当然,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这由不得你选择。”

    她一只手拉着大网上的绳索,另一只手还是空闲的,从自己的贴身亵衣里抽出了一把极短的小匕首。之前她被即墨缺从暗室里面救出来之后,即墨缺不愿惹得她更加反感,没有像之前囚禁她时那样,换掉她的衣服没收她的东西。

    这把小匕首不过一寸多长,没有多少杀伤力,但要割裂一片锦缎制成的衣襟下摆,绰绰有余。

    水濯缨一手拿着匕首,缓慢而毫不停顿地开始割她那一片被即墨缺拉住的衣襟。

    即墨缺在空中没有着力点,触碰不到她身上的任何地方。要是换做一个轻功高强的人还可以借力翻上来,但即墨缺刚刚才使用过内力,伤到了腑脏经脉,现在的身体状况虚弱不堪,能这样悬挂在空中已经十分勉强,更不用说上来阻止她。

    即墨缺望着她的动作,望着他抓住的那一截衣料在她的匕首刃尖下面一点点地被割开,锦缎开裂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回响在他的耳边,像是魔鬼的巨大笑声一般刺耳。

    他突然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三月里的垂柳轻轻地拂过温润如玉的宁静水面,带起柔和的涟漪。

    “来地府陪着我吧。”

    他同样只用一只手拉着水濯缨的衣襟,另一只手是空闲的,这时候那只手的衣袖里面滑出一枚边缘锐利的锯齿状飞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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