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入座,路昱却仍站的笔直,在成去非面前,他始终觉得自己站着回话才是正经样子。

    “上回您留意到的杨定,末将已查清楚,他其实有人命在身,借用假身份混进的禁军,也不过是想保全性命混口饭吃,却被一个名唤楚六的人捏到了把柄,借此敲诈,所以才有您上回瞧见的那一幕。”路昱直奔主题,娓娓道来。

    “此人确有百步穿杨之才,一身好功夫,他本对末将十分有戒心,末将帮他摆平了楚六,他自然感激不尽。”

    路昱一口气说完,一双眼睛至始至终不曾离开成去非。

    “如此甚好,你同他无需刻意走太近,施恩要似有若无,大而化之。”成去非面上并无多少特别的神色,语气淡得很,倒教路昱一阵忐忑,不过大公子向来如此,也不必太过在意。

    这些亡命之徒,身上再没什么好失去的,笼络并不是难事,可要掏心掏肺敢把命豁出去,还是要一番细功夫的。

    没有比人心再动荡难安的了,捏准要害,方得掌控,这个道理不难懂,可做起来实则艰难。路昱这一番布置,成去非大致满意,道一句“辛苦你”后又提及一事:

    “听闻你有个发小在廷尉署做监斩官?”

    “确有一人。”路昱搞不清大公子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不过大公子自有道理,他没必要操这个心。

    “交情如何?”

    路昱不假思索道:“过命的交情。”

    “很好。”

    成去非言辞简洁到让人一头雾水,他起身朝窗外看了看,日光重现,华满大地,眼前夏日近了,那秋天自然也就不远了,此刻,他头脑异常清明,目光沉沉,脚下每一步,他必须走得稳,前路难行,他不能出任何差池,错一步,便万劫不复,没有回头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