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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只得接酒道谢,  赵器笑着接言:“二位也太心急了,我话还都没完,怎知就一定是亏本的买卖呢?早早哭起穷来,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说着将府库内廷支出的清单传给二人,  不管他二人如何额蹙心痛,  自顾自道:“可能二位一看数目,也是心底一凉,以为这是官府敲诈,你二人经商多载,少不得打点官府,这其中酸甜苦辣各样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不过,大司马并不是你们往昔打交道的那类人,  非钱不行,  这一回不过权宜之计,但大司马也绝不会因此就占尔等的便宜。”

    赵器给二人留消化的空档,见他二人愁眉锁眼不知脑中思量着什么,  半晌江门同程立对视一眼后方投石问路:“不知赵郎余末两句有何深意?”

    “哦,  ”赵器笑了一笑,顺势掏出一张素笺缓缓推至两人面前,  “两位,我这话里倒没什么深意,  不过简单几个条陈而已,  ”他一面说,  一面暗暗打量两人神色,往前抻了抻身子,压低声音道:

    “二位向来高瞻远瞩,这一回倘是谈成,也是为天子尽忠了,来日方长,就是日后二位欲要经营盐铁也不是不能谈。”

    他二人却正暗忖大司马此举不过欲以蚓投鱼,官商来往,官府素善东敲西逼,勒索无度,这笺上即便开出一二诱饵,届时能否兑现,官家是否翻脸无情,也全然不能预料,且忽听赵器论及盐铁,心中虽是一动,却又很快掠去。那程立轻咳两声,江门会意,遂笑道:

    “大司马果真慷慨,我二人承蒙贵人抬爱,本该鼎力相助,可这,”江门呵呵笑了两声,将清单纸笺皆又慢慢推还回去,“我二人却只能敬谢不敏,还望大司马恕罪,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赵器岿然不动,只看他手底这番动作,笑道:“看来二位这是信不过中枢,也信不过大司马,怎么,二位担心大司马食言而肥?”

    “不不不,赵郎言重,我二人深知大司马向来一言九鼎,怎敢疑他?”江门随即应话,深叹一口气道,“只是不瞒赵郎说,我二人看着光鲜,家中也不过空架子而已,即便我二人真如外所传言,可你让我们一下拿出如许多钱粮布绢来,商民说句心里话,这当真是强人所难。”

    其实不必他二人推心置腹也罢,虚辞周旋也好,赵器亦知内里确有几分难处,不过既有命在身,大公子已然深处舆情漩涡,赵器对二人虽略感同情,此刻也只能压下,淡淡反问一句:

    “怎么又哭起穷来了?难道陶白之称空口无凭?”他不等二人再寻话应对,忽拍了两下手,门口把守的两名成府家奴便闪进一人,毕恭毕敬将两份簿子呈至江程二人酒案前,赵器微笑道:

    “二位,黄公好谦不可取啊!都看看吧!”

    江程二人本不知此举为何,正觉怪异,待低翻阅几页,已是惊骇到无从言语,赵器见两人头冒虚汗,遂安抚道:“不必惊慌,只是怕二位生意缠身,无暇清算家赀,两位这可清楚自己名下有多少家赀了吗?”

    他二人一时结舌杜口,心底且又愤恨,深知对方有备而来,今日不应是不能脱身了,却仍是不甘,见方才进来的家奴又呈递给赵器一物,以为把柄再授于他人,几欲晕厥,果听赵器吩咐那家奴道:

    “将大祁律里商贾上报家赀不实的一条律令读与两位听。”

    江程二人自是知道这其中利害,不等那家奴开口,慌起身离席倒地,连连认罪,那家奴得赵器目示,将二人扶起,赵器语气温和:

    “莫要担心,不过也是怕二人不晓我大祁律令而已,”说着命家奴将那幅画挂起,踱步笑引给二人看:

    “来来来,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这有大公子山水立轴,还请二位品鉴。”

    江程二人虽再无半点点评丹青雅兴,此刻也不得不打点起精神,起身装出一副兴致来,稍稍留意下,此画乃新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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