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刘野彘从狸奴身上拔出剑,随之在其衣袍上拭了拭饮血剑身,暗骂一句白虏,才抬眸看了看一脸讶然的亲兵。

    “你跟出来,是想杀他的?”刘野彘问道,亲兵点了点头,“大将军要放他走,属下思量着决不能放他跑了!”

    “你做的对。”刘野彘收剑入鞘,冲亲兵递了个赞赏的眼神,亲兵有些激动,“校尉大人,大将军会不会杀了咱们?”

    “走吧,你我一起领罚去!”刘野彘深叹一声,提步往大帐去了。

    帐内成去非见两人进来,无半点诧异,刘野彘窸窣一阵响,跪地道:“末将把那胡虏小儿杀了!”那亲兵见校尉大人如此,也跟着跪了下去,成去非默不作语,这跪着的两人半日等不来任何动静,只觉帐内的气息越来越重,犹如外头漆黑夜里的旷野一般。

    良久,才听成去非道:“今日之事,不过让你们明白,怀柔不能远人,只能养患。”

    竟等来这么两句话,亲兵还不能回过神,刘野彘已应声答道:“末将谨遵大将军教诲!”

    很快,帐内只剩成去非一人,他和衣而眠,有顷便轻轻睡了过去,许是疲惫之故,一夜无梦,天色微醺时,终醒转过来。

    三军集合,继续挥师北上,王师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上党郡。

    进入并州的地界,将士们发觉春风已渡,崇山峻岭之间绿意萌动,又有飞瀑流泉相间,自不同江南风光。

    等路过一处湖泊,一名小都统手执马鞭前后传了一遍话:“奉大将军令,各军将水囊满上!”众人早走得有些乏,一听此令,各自欢喜,纷纷往那河边整顿歇息,饮饱灌满,又得以洗面说笑一阵,身子的困惫扫去许多,再出发时,行军速度果真快了不少。

    前头山谷渐渐出现在视线之内,远远望过去,两侧有山脚合抱,谷口甚是狭窄,成去非拧眉看着舆图,思想一刻,命人前去探路,不多时,高立策马来报:“回大将军,过了这山谷,就是一马平川的大道!”

    成去非点头,吩咐道:“让两翼骑兵去打头阵,小心埋伏!”

    虽明知谷口这种地方最易设埋伏,可这是最近也是他们依照舆图唯一清楚的一条路,成去非暗自筹算,只盼出了山谷,能尽快寻得附近人烟。

    大军缓缓进入山谷地带,成去非持槊而行,保持着十分警觉,约莫行进十里有余,两旁忽扑棱棱惊起几只飞鸟。成去非轻叱一声扯紧缰绳,微微一调马头,来回跺着小步,四下打量着这一处地势。走兵马的狭道不知何时变得稍显宽阔,不过两侧峭壁并无草木生长,只是格外险峻罢了。而前面则多了一片小树林,蜿蜒有数里地,犹如谷间脊髓,林中地势凹凸不平,时令虽未至夏,可枝叶到底渐渐长了起来,很难辨清林中境况。

    成去非如此观摩有时,忽感不妙,此间地势低洼,前有茂林,倘有伏兵,无疑是最佳地点!

    “注意伏击!”他当机立断大喝一声,“轻骑随我后方掠阵!”

    不及列阵,只闻飒飒风声破空而来,成去非将马匹一带,斥道:“快!”“燕山雪”好一阵长鸣,峰峦间回声相和,震的人魂魄一惊。寒芒箭雨自林间纷沓而出,已见人影交错浮动,犹如鬼魅。

    轻骑上的将士纷纷翻身下马,迅速举盾持弩,雁阵横向展开,对方放出的箭矢犹如暴雨倾盆而下,霎时间战马嘶鸣声交错一起,响彻山谷。

    韦少连接应上来,将成去非一面护在身后,一面挑开接二连三的利箭,大叫道:“大将军,末将前去把他们引出来!”

    成去非亦举戟奋力挡箭,厉声道:“勿要乱来!”

    这次伏击是在他意料之内的,只是没想到敌人伏击的是中军,而非先锋部队,想必是前几日那一战,有敌寇得以脱逃,才布下这想要先擒王的埋伏。不过既是如此,这伏兵怕是本着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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