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就好。”琬宁腼腆一笑,四儿顿时了然,怕是她想出园子走走,知道她性子便是如此,想做什么,总要拐弯抹角,从不肯直言,那股怯意倒比她们这些下人还甚,可,贺姑娘为何拿着本书去剪花?

    见四儿奇怪的目光投过来,琬宁也是懵懂,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无心处,遂冲她浅浅一笑,小心翼翼出了园子,倒跟做贼一般,刚出月洞门,便忍不住向成去非书房瞄了一眼,却不想顾曙正翩然而出,迎面朝她走来!

    她喜不自胜,面上微微一红,怎么也藏不住眼中的笑意了,待福身见了礼,开口时嗓音都好似变作他人:

    “您找到烟雨姐姐了?”

    渴盼的眼神掩饰不住的慌乱如斯,顾曙见她满面潮红猜她定是难抑情绪,便衔笑无声颔首,四下看了看,方低声说:

    “我想了个法子,十全街有一名为‘东归就客’的酒肆,姑娘哪一日有机会出去,便在这洞门边悄悄刻上一道,眼下枝叶繁茂正可掩盖,我下回再来见到自会给划了去,意味着可行……贺姑娘抬举我,不过一家之言,真正懂老庄的,其实是大公子。”

    琬宁本目不转睛仔细聆听顾曙的好法子,末了这莫名的转折让她听得没头没脑,见他目光朝后掠去,又有“大公子”三字清晰落入耳中,心头一震,这才明白顾曙早已随机应变,果真,只见他微微一笑:

    “贺姑娘眼前就有得道者,何须再请教外人?”

    说罢带笑朝成去非让礼告辞离去,琬宁则浑身一阵酸麻,不得已转身,略略行了礼,无意瞧见成去非却是一身箭袖轻袍的装扮,脚下蹬着一双胡靴,琬宁头一回见他这个样子,未免觉得新奇,亦看他比平日更要冷峻几分,让人敬而远之。

    成去非本正垂首置袖,遥遥听见阿灰这一句时,见琬宁也在,怀中抱书,打量了几眼,目光再一掠,瞧见她怀中抱着的正是《老子》,可这样贸贸然叫住阿灰寻经问典,是那顿鞭子刺激的她变了心性?索性真的罔顾了礼数?

    他此刻并没什么心情跟她谈论老庄,只身往前走,示意她跟上来:“你是哪里不明白了?”

    琬宁慌慌遮掩道:“哪里都不明白。”

    成去非略一顿足,回眸看她:“这是什么话?”

    见她又面红耳躁的,便道:“总要有切题的一句话,你哪里都不明白,那只有日夜彻读了。不过整日囿于书房,倒更为困顿,春光渐稀,出去多散散心罢,许就有所得了。”

    听他忽又提这一茬,琬宁心中大喜,不禁问道:“我能出门吗?”

    成去非见她眼角眉梢挂着难言的笑意,哼笑一声:“明年上元节许你出去放河灯。”

    他是好意,以为她在乌衣巷过闷了,脑中联想到上元节罢了,琬宁却听得心底陡然一冷,当他方才不过都是玩笑话,面上立刻化作一片清愁。

    不觉间两人到了府前,小厮早备好了马在阶下候着,成去非看她神情怏怏,道:“看来我又得罪阮姑娘,你过来。”

    琬宁不明就里,立在阶上看他一壁顺着马背,一壁示意自己下去。

    只得提裙缓缓朝他走去,却见他蹲下了身子,半跪着右腿,两手交叉朝上置于膝头,微微仰面道:“来,试一试。”

    琬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要做什么,呆呆望着他欲言又止。

    成去非一笑:“怎么,六艺都不明白了?我来教你骑射,你不是想出门么?上马。”

    琬宁诧异地看着他,面上更热,却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成去非看她实在是愚钝,笑骂一句:“书呆子,我就说你平日读书读得只添心思,怕日后就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我是让你踩着上去,那马镫你行么吗?”

    说得琬宁面上又是一变,成去非知道她脸皮薄,便敛了笑,怕她多想:“我这步线行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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