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于他,是有恩的。从前的施舍,都是小二力所能及的在帮他,也许没有那些施舍,他早就饿死了,可是他还要去偷包子,害小二被扣工钱,这不是以怨报德吗?而且你说错了,人本性如何,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最真切的体现出来。”

    她说着抬了抬下巴:“我在六岁父母双亡,却从没有一日乞讨过。走街串巷的,给人家洗过盘子刷过碗,也有为了挣三文钱走上十几里路送油的时候,后来认识了个拳脚师傅,那会儿他教我打拳,却是给别人演了看,猴儿一样的,他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可是,我从没想过去偷、去抢,连旁人的施舍,我都没想过。”

    所以她才不愿意带上小乞儿。

    卫箴明白了。

    她小时候的经历,他一概不知,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仍旧不知。

    她好像从不跟人家讲,哪怕是跟乔严他们那样亲厚,她都没说过小时候的事。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小时候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干过,在双亲去世之后,要吃的要用的,都是靠自己挣来的。

    所以在她眼里,小乞儿是不配跟着她的。

    她有句话说的也不算错,生性如何,很多时候,是骨子里头带的。

    小小年纪就会去偷,再长大一些,还了得吗?

    “那你就没想过,把他带在身边,将来教养他,让他走上正途吗?”

    谢池春却摇头:“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时不时还有外差,哪里有工夫教养他。既然我没这个把握能教好他,索性就不要沾上碰上,不然将来他真的不成器,反倒全是我的责任,可事实上,我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今日一时好心,收留了他,仅此而已吗?”

    卫箴盯着她面皮,许久后放声笑了:“这世上总有人好心办坏事,却还不自知,到头来,冠冕堂皇的说上一句,我原也不过是好心,便借此将身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阿春,你想的很开,也活的很明白。”

    谢池春笑不出来,可是也无意在他面前诉说幼年时的悲惨。

    挨过饿,挨过冻,挨过打,也被人骗过。

    她七岁的时候,走了十几里的路,还爬了山,给山里的人家送油,油送到了,人家却不给她钱,哪怕就三文钱,都不给她,她张口要,就平白挨了一顿打。

    那时候不大懂事儿,回了城里,找卖油的老板去要工钱,却为这个丢了这个挣钱的路子,一前一后,挨了两顿打。

    现在回想起来,没有人做错,人有些私心,才是对的。

    到底经历的多了,见得多了,活的通透一些,没什么值得说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