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一面说,一面眼神有些许的闪躲,“你也不用得意,不是说我西厂就不如你们锦衣卫,只是我自请去大同后的这几年,很多事情都有些丢开手,当年离京,也是因风头太盛,恐遭人忌恨陷害,暂且退一退,既然退了,各地就不能插手太深,不然更叫人忌惮我。”

    “我没得意什么。”卫箴把目光收回来,哦了一嗓子,又说给他听,“那你觉得,东西会在哪里?”

    他有意绕弯子,郑扬其实很讨厌这样子,知道就知道了,有话直说就是了,绕来绕去的,最后还不是要告诉他?反正都要告诉,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但他拿不准卫箴的用意,想着卫箴从来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也不知今次是吃错了什么药。

    于是他面上不耐一闪而过,沉声敷衍了两句:“无外乎南直隶、两浙、福建、两广这些地方,走了水路,还能往哪里运,你拿我当傻子?”

    “南直隶没有。”卫箴唇角愈发上扬,在郑扬惊诧的目光中,一字一顿的,说给他,也是说给吴赞他们听,“查过了,南直隶的通商口岸,近几个月停靠的石记商船中,没有卸过农苗,也没有偷偷夹带,况且你该知道,大批的农苗,是没法子夹带的。”

    不在南直隶,那就只剩下——

    郑扬浑身一震:“再往南,一路有倭寇骚扰,水运虽有官府派兵护卫,可也时常有倭寇进犯来抢夺商船的事情发生,他们真的往南下了?”

    卫箴点头:“所以我叫你们来,意思,你应该明白了?”

    明白,当然明白。

    “你怀疑杨明礼也和福建有关系。”郑扬话到此处一顿声,猛然一震,脸色立时白了。

    卫箴的笑渐次敛起来:“郑公,还记得初入济南府,得知杨明礼被软禁时,你说过什么吗?”

    杨明礼素来跟福建有联系,他倒也没联系别的什么人,就是跟我徒弟偶同书信——他的徒弟,福建的守备太监,却又是因为什么,没能在巡抚上折之前,告诉朝廷,都指挥使汪易昌,有通倭之嫌,查有实证呢?

    郑扬一瞬间毛骨悚然。

    他怕了。

    他不得不怕。

    通了倭,谁都担待不起,有多少颗脑袋也不够砍,不要说正经涉足其中的,但凡有丁点儿沾染上关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杨明礼、他徒弟,这些人,跟他息息相关,还都是他一手推荐上来的。

    郑扬难得的慌了,惊恐的看向卫箴:“他们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