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巡抚衙门。后来也陆陆续续的抓回来好些壮丁,要调教、要归整,全都是指挥使的事儿,弄到了校场去,又全都成了大麻烦,不禁不服管教练不好,反倒弄得军中人心不安。”

    他说着稍顿了下,须臾又低声叹息一回:“要换了是我,也心下难安的。本来有倭寇为乱,我当个兵就已经够提心吊胆的,指不定哪日就没了性命,好在是一直没有什么风吹草动,才能勉强过日子,加上指挥使又严厉的很,谁敢鼓吹的军心不稳,立时就军法处置了。可现在倒好了,军中没消息,巡抚衙门却征兵,说要打倭寇,叫我这个当兵的怎么想?这不是要拿我的命去博吗?”

    卫箴眯了眯眼:“在福建当了这么些年兵,总不至于……”

    “您想说,总不至于连这点子事儿都经不住。”蒋招失笑着摇头,“可是大人,那是人命啊。这世上,有谁是真正不怕死的?真到了要真刀真枪的拿全部兵力去打倭寇的时候,你不怕吗?或许卫大人英武不怕,可您不能叫所有人都像您、像汪指挥使一样,总有人是会怕会退缩的。闹到最后,一传十、十传百,偏偏汪指挥使还没法子拉了人军法处置。本来人家就是寻常老百姓,不情不愿被巡抚大人抓来充军的,才进了军中,什么都没做,还要叫军法处置发落了,人家更要指着指挥使的鼻子骂。军心已经不稳了,要是民心也不稳,那不是叫倭寇有机可趁吗?”

    谢池春却听出不对劲儿来,叫了声蒋公公:“先前不是说,汪指挥使很的民心吗?”

    “那也只是先前呐。打半年前出了这档子事,多少人明里暗里的骂汪指挥使。”蒋招连连摇头,后来好不容易收住了,眼底的不落忍却没来得及收回去,“老百姓不知道,我叫人去打听过,都是说汪指挥使借职权之便,向朝廷请旨征兵,为的是要朝廷加派军饷和军粮,但最后还是喂饱了他自己而已。一群愚民,越传越厉害,说的煞有其事的,所以汪指挥使才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