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点着桌子,催他们回话了。

    厉霄把瓷碗放下去:“蒋招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确实有那道征兵令,之后没多久,也的确有那样的传言四起,再往后汪指挥使就把人都放回了原籍,还都给了钱,算是安抚的,至于他所说的别的事,只怕还得花些工夫,毕竟要从巡抚身上下手,少不了跟府衙的人打听,还得有些脸面,能在巡抚大人跟前说上话的。”

    卫箴平着嗓音哦了声:“看样子,张显阳是一点儿也不怕,将来朝廷会过问这道征兵令。”

    “是,回来的路上,我跟老吴还说呢,老百姓都记得这事儿,动静也一定小不了,朝廷将来要过问,他连抵赖都不能够,只是我们想不大明白——”他抿着唇角拖了拖音,“他凭什么不怕?”

    是啊,他凭什么不怕呢。

    福建虽不算穷山恶水之处,可多年来倭寇横行,在这里做巡抚,也不是什么享福的差事,况且哪里有什么油水可捞?福建还有个汪易昌,张显阳想动一动军饷,汪易昌估计能把他巡抚衙门掀了。

    如果张显阳真的是朝中有人好说话,早就想法子把他调走了,何至于要守着个福建省困坐这许多年。

    可他要是朝中无人可依仗,那他又是凭什么不怕呢?

    征兵大令一下,一顶僭越擅权的帽子就扣死了,当初也就是汪易昌心眼儿实,没上折子参他,不然待罪之身,张显阳这个巡抚都坐不稳,轻则派了阁臣到福建来问话,重则就地免职,押解回京,陛下是要亲自过问的。

    卫箴深吸口气,沉思了许久:“只怕这位巡抚大人的身上,还是藏了大秘密啊。”

    谢池春便立时侧目看过去:“那老大现在要去见见张大人吗?”

    卫箴回望一眼,却笑着摇头,只是他这个笑……

    谢池春拧了下眉头,旋即又舒展开,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叫人看着很不舒服,也不大适合卫箴,她觉得这个笑里,充满了算计,委实别扭的很。

    卫箴却没想这么多,只是连连摇头:“你们猜,张大人何时会到酒楼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