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父母双亡,可她长了这么大,不偷不抢,全是靠她自己。这些年,她身在北镇抚司,我把她的努力、她的勤勉,全都看在眼里。”

    他一面说,一面摇头:“就因为她不是世家出身,没有一个做将军的爹吗?父亲,您这是和母亲已然商量过的,一定要这么决定?”

    “是。”卫国公斩钉截铁,“婚姻大事,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学当年的胡闹?”

    胡闹,在父亲和母亲的眼中,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年轻时的胡闹而已。

    卫箴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来,他未曾与爹娘好好谈过未来,一直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连公主府都很少会,而这样子的行为与做法,在长时间里,却让爹娘误解了他。

    他咽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您一直觉得,我入锦衣卫,是一时兴起,是我的胡闹,而将来有一天,我终究是要回归正途,横竖我身上留着国公府的血,又是皇亲,只要陛下一道旨意,要入部入省,绝无人敢说半个不字。在您的心里,我走的,始终不是一条正途,至少不是您心中的正途,所以——”

    他把尾音拖长了,没有给卫国公开口的机会和时间,便立时又接了上去:“所以到现在,母亲告诉您,我喜欢上了北镇抚司的谢池春,这在您的眼中,亦不是正途。我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本事,就该娶褚大姑娘那样的高门贵女,这才是正经的道理,才是我该走的人生?”

    “难道不是吗?”卫国公冷笑了一嗓子,“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接受她,也不喜欢她吗?”

    他说不喜欢,卫箴一愣。

    “父亲,您从来就没有见过她。”

    “是,我从来未曾见过她。”卫国公翻了翻眼皮,“她身在锦衣卫,这就是她最大的过错。我告诉你,甭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她救下了陛下和徐贵妃,是她自己求着,要进锦衣卫,要进北镇抚司去的!”

    卫国公也咬重了话音,不轻不重的拍了回桌子:“她一个姑娘家,凭何要入锦衣卫?削尖了脑袋,求着徐贵妃要进北镇抚司。卫箴,你跟我说,她勤勉、她努力?这些努力,是她该做的吗?既然不是,那她当不当得起一句不安于室!”

    不安于室!父亲说,不安于室!

    卫箴眼中一震:“您不能……”

    “我没什么不能。”卫国公站起身来,“从你进了锦衣卫,我懒得管你,可你仍旧是我的儿子。我不是看中了褚家高门,我们家,也不需要攀附什么高门!你要娶个平头百姓家的姑娘,只要这姑娘家世清白,人品贵重,我全都由着你。可你跟你母亲说,你非谢池春不可,我告诉你,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