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徐天章一个人,能叫陛下点头彻查此事,这绝无可能。

    王殿明如果在此事上站在了武安伯府那一头……

    卫箴眯缝着眼:“那就从郑扬身上开始查。”

    谢池春听他此言,立时便倒吸口冷气:“查郑公?”

    这世间的人和事,郑扬不一一查了就不错了,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查他?

    她入北镇抚司的这些年,多少还是知道的——锦衣卫和西厂多年来互不干涉,也互不调查,谁也不招惹谁,没人会去找这个麻烦。

    现在郑扬刚刚回京,卫箴却要从他身上下手……

    她一咬牙:“不行。要查明白这件事,少不得要把郑公这几个月以来的一举一动,都调查个清楚,可是凭郑公的势力,想要不惊动他,是很难的,老大,要叫他知道了咱们在查他……”

    “他就是知道了也无妨,”卫箴噙着笑看向她,“这可是陛下下的旨,我是奉旨行事,查他,有何不可?”

    谢池春心头隐隐升起一股子不安,却说不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

    她知道卫箴不必怕郑扬,也知道得罪了郑扬,于卫箴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件案子……

    这案子……

    “老大,你不觉得古怪吗?”

    卫箴一时不明白她说什么,就沉了沉声:“怎么?”

    “你不觉得,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人在刻意牵引,把整件事情往郑公身上引吗?”谢池春腰窝间有些疼,便站不住,扶着官帽椅的扶手坐下去,鬓边又隐隐盗出一层冷汗,“他刚回京,伯府就接连出事,紧接着武安伯就上了折子……”

    她后话没说完,直勾勾的盯着卫箴,目不转睛的。

    卫箴却笑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其中令你困顿的,我也早想到过,不然你当我前两天回去找母亲,是为了什么呢?”

    她啊的一声:“那长公主殿下是怎样说的呢?如今事情毕竟落在了咱们北镇抚司头上,总不能两眼一抹黑,横冲直撞的逮着谁都要查,不然顺了背后黑手的心意,咱们岂不成了人家手上的棋子吗?”

    是了,卫箴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当棋子,当日郑扬想利用他对付徐天章,而今,又有人想借他的手,对付郑扬。

    他嗤了声:“不急,旨意下达,郑扬很快——就会找到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