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骂了两声,觉得卫箴和厉霄是欺人太甚。

    厉霄自己个儿也说了,杨明礼如何,跟锦衣卫无关,更有甚者,司礼监如何,跟锦衣卫更八竿子打不着。

    可是然后呢?然后他们还是要管,还是要插手。

    杨明礼为什么被软禁,郑扬都没有出面来过问,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过问了?

    他是济南府的镇守太监不假,可是一府的知府,管的是济南府的民政,就算眼下软禁杨明礼不大合规矩,可要问话,那也是山东巡抚来问,再往上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也该是陛下来问话。

    冯兆霖鬓边的冷汗隐下去,反倒多出几道青筋。

    厉霄看在眼里,惦记着卫箴的那句客气些,就轻和了语调:“倒不是说我们仗势欺人,只是知府大人知道的,锦衣卫皇权特许,真过问个把事儿,也没什么不应该,况且——”他稍一顿,在冯兆霖肩头点了点,“冯大人聪明人,就不想想,一个杨明礼,焉得我们大人亲自过问呢?”

    也就是说……

    冯兆霖抬眼看过去,却正好撞上厉霄那双深邃的瞳。

    杨明礼真的牵涉到了锦衣卫所要查办的案子里。

    厉霄不把话挑明了,是为他好,锦衣卫和西厂联手办案,这案子就是泼天的大,谁过问得多,谁就得倒霉。

    要不是他这时候软禁了杨明礼,估计卫箴也不会把他看做个人物,更不可能叫厉霄亲自走这一趟。

    两个人正说话的工夫,就迈进了正堂的门。

    冯兆霖虚让了厉霄一把,示意他坐,等到自己也撩了官袍下摆落了座,才不免一声长叹:“我也为官多年,不是不懂规矩,杨公公是外派,守备太监,又是……”他说这话好似尴尬,咳了声掩饰过去,又继续下去,“郑公高看他,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吃饱了撑的,要跟他作对。”

    他这个态度,反倒叫厉霄有些看不懂了。

    起先还以为这个冯兆霖是把硬骨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郑扬的人都敢得罪,或者说,这真是个圈套,站在冯兆霖背后的那个人,不惧郑扬高权铁腕,才会有今次的事。

    然则冯兆霖眼下这样讲,那说白了,他是怕郑扬的,是不愿意得罪郑扬的。

    既然如此,要不是这位知府太会唱这出戏,就是杨明礼果然犯了事儿,真的犯了忌讳,才会叫冯兆霖把他软禁在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