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假,可利害关系咱们心里都太明白,阁臣不是那么好动的,不然霍阁老跟王阁老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后来还把矛头对上刘阁老,谁又拿他怎么样了吗?”

    卫箴点点桌子,是把指尖儿敲在桌上的,谢池春给他倒了杯茶,他早把茶杯收回到了自己面前来,可是低头看那杯里的水,也不喝:“冯兆霖也未必就是个好的。”

    谢池春的话在喉咙里卡了一把,吴赞见状接过来:“老大这话是对的,他是知府,出了这种事,他有权越级上奏,即便是弄不清杨明礼身后站的是什么人,他六百里加急封折子进京,一层层的递上去,也得先过吏部的手,而后转呈入阁,有王阁老在,这事儿不会不了了之,再者说,他入朝多年,难道真的在京中就没有几个相识相交的?他是十六年的进士,同年旧友,有什么不能仰仗的?”

    元熙十六年的进士,用了十年多的时间,做了四品知府,他的同年中,卫箴便是一时间,也能够想得到,当年陛下钦点入了都察院,如今做了左佥都御史的魏无峥。

    是同年,还是个御史,既有监察百官之责,又有上表弹劾之权,他冯兆霖,有什么不敢具折进京的?

    他这道奏疏,谁敢淹了,谁就是给自己身上找麻烦,擎等着御史弹劾吧。

    可是冯兆霖没有做,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在几次把杨明礼告到陈靖泽那里后,选择了沉默,在忍无可忍,且他和郑扬过济南府时,软禁了杨明礼。

    卫箴神色一凛:“他摆明了是故意软禁杨明礼,就是等着我或是郑扬插手此事。”他一面说,一面转头去看厉霄,“今日你到府衙去,他先拒而后出迎,正是故作姿态。要真是不待见你,不待见锦衣卫,就算你问到他脸上,他也没这么轻易就松了口,把事情始末缘由都告你知晓的。哪怕你话里话外诓他,说杨明礼涉了锦衣卫经手的案,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做他的知府,锦衣卫真要查办杨明礼,还需要过问他?谁管他是软禁还是收监,我们还见不着杨明礼的面儿了?”

    厉霄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儿,眼下卫箴这样一提,他才惊觉,其实他那套说辞,在冯兆霖跟前根本就站不住脚,堂堂的进士出身,为官十余年的人,连这点儿真假都听不出来,他是怎么坐上四品知府的位置的?

    故而他随着卫箴一起沉了脸色:“他这是想坐收渔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