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是挟私报复!不然又怎么会说,怪只怪你是武安伯的儿子。

    可最令徐天章感到害怕的,还不是这个……

    郑扬会疯狂报复,这早在他意料之中,可今日之事,若然不是他离开卫府后先行回府看过广明,而径直入宫去面圣,等到了陛下面前,卫箴再说这条腿不是他打断的,自己岂不成了诬告?

    御前诬告,所告还是个皇亲……

    徐天章脊背一阵寒凉,猛然想起,在卫箴的书房中时,他口口声声只称是伤了广明,却从未说过,打断了广明的腿。

    郑扬这一手棋走的绝妙,连他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只是心思未免太过恶毒些!

    他登时觉得,先前他所怀疑的事情,十之八九,真与郑扬脱不了干系。

    刚刚回京,却不谋定后动,直接将黑手伸向武安伯府,这,才是郑扬。

    徐天章眯了眼,眼中是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绪,须臾他叫徐肃:“你去请孙御史过府一趟。”

    徐肃不明他是何意,可府中多事,他一字一句怕都有深意,便点头应声是,弓着腰退了出去。

    郑氏坐在床里头,怀中仍旧还抱着徐广明,乍然听得他要见左佥都御史孙符,便忍不住问出声来:“是有什么头绪吗?你请孙大人过府,是有主意了?”

    “具体怎么办,还要与他商议过才能决定,”徐天章睇过去一眼,“你守在这里,前头怎么办?我说了,这件事,不能叫杨氏知晓,她如今身怀六甲,一旦知晓,不是闹着玩的。”

    “这点子事情我还办不好吗?前面我都嘱咐过的,知道明儿这里出了事情,你叫我如何在前头坐得住。”郑氏一时又觉得心如刀绞,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滚落下来,“我这一辈子,拢共就这么两个儿子,如今倒好了……如今,倒好了。”

    “哭有什么用!你也是见过风浪的人,这么多的巧合堆在一块儿,就一定有问题,是谁要害我武安伯府,又是谁想绝了我的嗣——”徐天章手握成拳,分明还能听见他骨节处作响之声,“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