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下,具体的不是特别清楚,但基本上,还是陈靖泽给冯兆霖递下来的话,叫他把人给放了,冯兆霖惹不起巡抚,只能放人,而且杨明礼被放出来之后,也没怎么收敛,还跑到知府衙门去耀武扬威了一回,冯兆霖当场就气晕了。”

    得,不用说,陈靖泽这是明着站出来给杨明礼撑腰了,但偏偏对外还有他的说法。

    司礼监的人,哪里轮得到冯兆霖来随随便便说软禁就给软禁了。

    杨明礼占地毁田的事儿,其他的人可不知道,老百姓叫骂,也叫骂不出济南府的地界儿,是以陈靖泽这个腰撑的,简直顺理成章啊。

    “其实也有可能,杨明礼运农苗起的商,根本就没有经官府登记,毕竟冯兆霖上头还压了个陈靖泽。”他捻了捻手指,抬眼看厉霄,“你是想说这个吧?”

    厉霄忙不迭点头说是:“本来他们就是蛇鼠一窝,当初起商,为了避免将来被人追查,再或者,就是防着冯兆霖留下什么证据,当然不会叫官府登记。照说官府不登记,不发放文书,这商就是黑货,被查了一定抄没,但杨明礼不怕啊,陈靖泽大可以给他出巡抚衙门的文书,而石千同又有钱,巡抚衙门压着,再出点儿银子买通几个管事儿的官员,冯兆霖孤掌难鸣,谁拿他当回事儿啊。”

    “但越是查不到,才越是有古怪,且他们怕查,这问题就只会更大,那么多的农苗运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南边……南边……”

    卫箴低声喃喃着:“山东往南下,那地方可大了去,但是你说,有陆路运走的,还有水路运走的,我猜,陆路运走的,大半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水路运走的,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地。”

    “水路?”

    “对。”卫箴一咬牙笃定,“农苗从田里挖出来,根本存活不了太久,就算再有经验的庄稼人,也没办法让所有农苗都二次栽种成活。走陆路,山高水长,除非他只是从济南府运往临县,不然只要出了省,没个十天半个月,可走出不去。但是水路不一样,上了大船起航,从山东到福建,都要不了一个月,又畅通无阻的,唯独需要怕的,就是临近浙江福建一带,会有倭寇……”

    他说到倭寇,声音戛然而止,眸中震惊一闪而过,看向厉霄,果然,厉霄与他神色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