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村落,不过百户人家,何以需抽丁七十五之多?”

    “这……这……”小吏大汗淋漓,在李世民的冷视下,忙道:“照朝廷的规矩,徭役是三户抽一丁,只是今岁高邮大灾……需要人力,越王殿下……”

    “不要提越王。”李世民冷声打断,眼眸微微阖起,眼睛似刀子一般:“就算是守护河堤,又何须这么多的人力?再者,此地并没有成为泽国,灾情也并不曾有这样严重,尔虽小吏,难道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嘛?”

    “这……这……”小吏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了,那一句不要提越王,说话间,倒似是对越王殿下很是不屑一般。

    他心里嘀咕,这莫非来的乃是御史?大唐的御史,可是什么人都敢骂的。

    他便哭丧着脸道:“水患确实是不严重,实际上,却需大量的人力修补一下新乡的河堤。”

    李世民皱起眉头,眼中浮出狐疑之色:“这又是何故?”

    小吏的口气很理所当然:“因为那里乃是高邮邓氏的田啊,邓氏的田都在那呢。”

    李世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与赈济有何干系?”

    “邓氏您也不知?这可是扬州大族,家里不知出了多少官,其中一位大儒邓文生,更是名冠江南,越王殿下甚是敬重他,他还教越王殿下行书呢,这……这在扬州,可是传为了一段佳话的。此次发生了水患,邓氏的田偏在低洼处,岌岌可危,因而需要赶紧疏通河道,免得将田淹了。越王殿下他……他礼贤下士,邓先生又名满江南……若是他家的田淹了……”

    李世民听到此,并没有陈正泰想象中那样的勃然大怒。

    反而面上带着难测的冷静,他徐徐道:“就算如此,何以这村中不见一人?

    小吏战战兢兢的,越发觉得对方的身份有些不同,牙关打颤地道:“从前徭役,官府尚还提供一顿餐食,可这一次,因为是遭灾,官府便不提供了。让他们自个儿备粮去……再有河堤上辛苦,这些刁民们吃不得苦……”

    李世民似乎隐忍到了极点,额上青筋暴出,突然道:“只怕杨广在江都时,也不曾至这样的地步吧。”

    “什……什么?”小吏没明白李世民的意思。

    李世民随即道:“朝廷赈济的粮,还未调来扬州?”

    小吏在李世民的怒目下,心惊胆跳地道:“调,调来了……不过扬州的贤达和高门都劝说越王殿下,说是现在高邮等县,还未到缺粮的时候,不妨将这些粮暂时寄存,等将来百姓们没了吃食,再行发放。越王殿下也觉得这样办妥当,便让扬州刺史吴使君将粮暂存在府库里……”

    “好,好得很,真是妙极。”李世民竟是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却是红了:“真是处处都有大道理,桩桩件件都是理所当然。”

    小吏努力地让自己稳住心神,好不容易挤出了一点笑容,陪笑道:“敢问使君是哪里来的官?既来了高邮,没有不去拜见越王的道理,不妨我这先去报县令,先将使君安排下来,等越王殿下日理万机,闲暇下来,再与使君相见。”

    李世民突然冷冷凝视小吏:“你还想走吗?”

    这声音冰冷,吓得小吏魂飞魄散。

    小吏尴尬笑道:“使君这话说的,我乃高邮县刑房……”

    李世民却在此时,竟已是拔出了腰间的剑。

    不等小吏反应,李世民已是极娴熟地一把揪住小吏头上的发髻,小吏不得已,仰起脸,他觉得眼前这人,力道极大,哪里是什么御史,自己浑身动弹不得,最可怕的是,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小吏甚至还未察觉到危险。

    李世民手中的短剑,已是刺入了他的喉咙。

    一道血注,便如喷泉一般涌出,溅射在泥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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