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诩轻笑道:“侯君集必死了。”

    陈正泰奇怪的看了武诩一眼,而后拆开书信,打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武诩啊武诩,你竟是料事如神。陛下命我做好准备,和你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侯君集彻底完了。只是,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何都没有逃过你的预料。”

    “因为天下是一张棋盘。”武诩想了想,尝试想要解释:“而绝大多数人,都是血肉之躯,所以他们看待问题,总是以自己的角度。可是恩师,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预料另外一个人的所思所想呢?因而,人们才总算,最难猜测的是人心。”

    武诩顿了顿:“可是若你许多时候,思考问题时,不再用自己的角度,而是将这天下视为棋盘,站在半空之中,俯瞰着天下的人,再从每一个人的行为轨迹去猜测每一个的心性,根据他许多细微的变化,去了解每一个人的性情。再根据一个个人的过往去揣摩,那么同样一件事,每一个人会做出什么反应,采取什么手段,那么就不难猜测了。就说学生代恩师写的那份奏疏吧,那份奏疏里,夸奖侯君集越厉害,对陛下而言,侯君集这个人,便越是可怕。因为陛下从这封书信里,能看到自己。”

    “看到自己?”陈正泰失笑:“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武诩恬然一笑:“对呀,其实……学生所模仿的,并不是恩师的心思上奏。用的却是陛下的心思。因为当初的陛下,不就是这样看待侯君集的吗?陛下当初,对侯君集欣赏有加,认可他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人,认为他能力超群,若非如此,怎么可能让他做吏部尚书,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女婿进东宫,让他的女儿,嫁给太子为侧妃。这个安排,陛下俨然有未来托孤之意,恩师想想看,陛下得对侯君集当初有多么的信任和欣赏,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啊。”

    陈正泰越听,越觉得其过于高深,不断点头:“你继续说。”

    武诩又道:“这封奏疏里的恩师,其实就是当初陛下的影子。因而……陛下看了奏疏,第一个反应便是,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信任侯君集呢,陛下对侯君集的印象,和恩师是一样的。正因为相同。再反过来,若是看到侯君集上奏,他对恩师一定没有好话,那么陛下会怎样去想?”

    陈正泰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陛下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而再看侯君集的奏疏,却是一下子看清了侯君集的真面目。为师表现的对侯君集信任,结果侯君集反手痛斥我。那么……当初陛下对他信任,陛下就忍不住会想,这侯君集在背后,又是怎样看待陛下的呢?”

    “对。”武诩道:“这才是人心,都说帝心难测,可是真的难测吗?我看并不尽然,只要抓住陛下的心思,利用奏疏,引发陛下的共鸣,陛下一定会勃然大怒,从而对侯君集厌恶至极点,那么……以陛下的果断,绝不会在留侯君集了。”

    陈正泰一脸钦佩之色:“厉害,厉害,我都没有想这么多。不过……”

    陈正泰这时,才发现了武诩狠毒的一面,堂堂吏部尚书,开国的陈国公,手掌精兵,算起来,甚至和陛下是半个亲家,这样的身份,可是到了武诩手里,却只一封书信,直接一击必杀,这等手段,这等心思,还有这等方寸的把握能力。这简直就是玩阴谋的祖师爷。

    而偏偏,站在陈正泰眼前的,只是一个二八芳华的少女,有一张美轮美奂的面孔,显得清纯的不能再清纯的模样。

    “恩师……怎么了,学生做错了吗?”见陈正泰凝重的样子,武诩倒是小心翼翼起来,似乎生怕陈正泰惩罚一般,忐忑不安的道:“我……我……”

    陈正泰摆摆手,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需要适应。你做的很对,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小看了你。”

    武诩道:“恩师,学生这样做,也是因为……恩师自己说过的,要干死这侯君集,想来恩师对侯君集,已经恨到了极点,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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