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精致的手绢,上面绘着百花亭,牡丹正盛开,还写了四行小小的字。

    “彦哥,我走了……”唐雪芷将手绢交在他手里,这才转过身,往来时的路去了。

    “雪芷……”彦卿手一伸,却终是未能看见,她眼角落下那最后一滴泪。

    ……

    接下来的几日,彦卿整日里心神恍惚,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手里拿着唐雪芷给他的手绢,看着上面的四行小字,时而傻笑,时而又怔怔出神,别人叫也听不见。

    这几日,他没再去太湖边上说书了,苏州城东郊有座小村,名叫“杨柳村”,村里住着大约五六十户人家,都是些贫苦百姓,连这杨柳村的地儿,也不是他们的,是城里一个叫做王大富的大财主的,每年每户,需交纹银二两,租金倒也不算贵。

    彦卿住在东村一口枯井那里,有间小屋子,虽是简陋了些,但还算干净,只是每逢雨下得大了些,屋顶总是会漏雨,修了几次没用,后来他也索性不管了。

    彦卿自幼父母离世,曾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后来才知,这官场黑暗,世道险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以他这身世,连太学府都进不去,何谈考取功名?反倒是他写的那些笔墨太过真实,暗讽当今朝政,没让他因此锒铛入狱,已经算是好的了。

    后来他愤世嫉俗,便喜写一些离奇古怪的神鬼故事,来讽刺当今朝政,甚至讽刺当今圣上,一心只求长生,不问苍生问鬼神,任由赵忠懿等人结党营私,弄得下边百姓疾苦不已。

    “唉……”

    长长一叹,外面又有轻雷作响,想来又是一场骤雨将至,彦卿摇头叹气,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拿上木板去把屋顶修一修吧,免得弄湿了整间屋子的字画。

    可还未等他出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你们,你们做什么……往年,往年租金都是二两银子,今年,今年怎就要收五十两了,这五十两,便是杀了我们也拿不出啊……”

    “废话多!老爷的地儿,老爷想收多少银子就收多少,你们住不起,就滚蛋!”

    “呜呜呜……阿娘,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来,可那不是我们的家吗……”

    “别砸,别砸了,求求你们,别砸了……”

    “再不搬走滚蛋,老子连人一块砸了!”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如此欺压良民,天理何在!”

    “呜呜呜……彦卿哥哥,彦卿哥哥,救我们……”

    村里下到五六岁,上至十五六岁的少年,此刻都跑到彦卿身边来了,这杨柳村里住着的都是些穷苦之人,自是没钱送孩子去那私塾里读书,这些年,便是彦卿在教孩童们读书写字,这么多年下来,却从未收过谁家一文

    钱。

    看着这满地被砸烂的锅碗瓢盆,彦卿登时一股怒气涌上来,怒视着那几个恶霸:“往年都是二两银子的租金,今年为何突然涨至五十两?王大富呢?他在哪里?让他出来!”

    “呵呵……”

    那几个恶霸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就你们这群贱民,也配见老爷?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吗,一群贱民……”

    “人生天地间,生命何来贵贱?反倒是你们,处处仗势欺人……”

    “啧啧啧,我道是谁,这不是咱们,彦大才子吗?”

    就在这时,那几个恶霸后面又走出来一人,但见那人锦衣华服,腰悬玉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他此时冷笑着步步走了上来。

    “赵轩……”

    彦卿终于明白今日怎么回事了,眼前此人,正是那赵丞相之子,赵轩,他老子在上边结党营私,他就在下边欺压百姓。

    “赵……赵公子……”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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