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槐生:在你楼下。

    夏蝉说:你等等,我马上起来。

    贺槐生:等多久,十五分钟够吗?

    夏蝉:……你在开玩笑。

    贺槐生:那我上来等。

    夏蝉:……十五分钟够了!

    贺槐生:我上来了。

    夏蝉怕他是真打算上来,急忙说:别上来,你就等我十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贺槐生:我已经上来了。

    夏蝉:……

    两分钟后,夏蝉听见敲门声。

    她只匆匆忙忙地穿好了衣服,头发乱七八糟,脸也还没来得及洗,赶紧靸着拖鞋过去给贺槐生开门。

    贺槐生往里瞥了一眼,“有人吗?”

    “你都上来了才问有没有人?要是有呢?”

    “有……就有吧。”

    夏蝉身体挡在门口,“你在走廊里等一等,我马上好。”

    贺槐生不理,伸手去扳她肩膀。

    “屋里很乱,别进去了,你待着也不自在,回去车上等好吗?”

    她手扶着门框,这架势简直像要誓死捍卫领土完整。贺槐生也不好硬碰硬,站了一会儿,忽向前一步,拦腰将她抱起来。

    夏蝉手一滑,立马抓不住了,恼火地喊道:“你放我下来!”

    贺槐生就这么扛着她,进了屋。

    里面不算太暖和,几个暖气片,像是一幅随时要罢工的样子。

    房子很旧,地上是上世纪流行的那种肉粉色的地砖。

    夏蝉稍稍有些难堪,挣了一下,贺槐生手一松,她便趁机从他身上下来,在地上站定。

    “你……坐一会吧。”

    夏蝉指了指沙发,自己去厨房给贺槐生倒水。

    家里常年不来客,纸杯早用完了,夏蝉没找到干净的杯子,只好用自己常用的马克杯,给贺槐生泡了杯热茶——茶包还是上回贺槐生给她的。

    她端着茶杯出来,放在贺槐生跟前的茶几上,“我去洗个脸,你等一等。”

    贺槐生“嗯”了一声。

    夏蝉去浴室洗漱完毕,又简单化了个妆,出来却发现贺槐生没在客厅了。

    一看,发现他正站在她卧室的阳台上抽烟。

    夏蝉卧室很小,虽然收拾得很干净,也难掩逼仄之感。

    夏蝉走过去,挨他站着。

    贺槐生转头看她。

    “外面冷,进去吧。”

    “我……抽烟。”

    “进去抽吧,没事。”

    贺槐生顿了顿,把烟掐灭了,跟着夏蝉进屋。

    贺槐生在床沿上坐着,等着夏蝉收拾东西。

    她床很软,床单被罩都是粉色的,跟她这人的感觉十分不搭。床上还放了一个一人高的毛绒熊,把本就不大的床占去了一大半,也不知道她晚上是怎么睡的。

    夏蝉收拾好包,看向贺槐生:“走吧。”

    “再坐会儿。”

    夏蝉抿着嘴,没吭声。

    她不想他来,总觉得自己平日一副光鲜亮丽张牙舞爪的模样被人戳破,背后是这样的寒碜和尴尬。

    贺槐生抬眼,向她招了招手。

    夏蝉顿了片刻,有些不甘愿地走过去。

    贺槐生拉着她在他腿坐下,手指捋了捋贴在她额上被水打湿的头发,看她片刻,低头轻轻吻她。

    这吻十分单纯且温柔,没带任何情.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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