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纸染上色的是他们,嫌弃纸张有了污渍的也是他们。

    男人呀,不过是一种生物。

    三婶看着嘴角带笑,神情间始终浅淡的小姑娘,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初,我也如你这般明白。只是年岁大了,便想要过些安稳的日子。”

    林琳抽了一下嘴角,然后淡起了其他事情。

    “最近生意要淡喽,南北行的陈十一少得了脏病没了。咱们这些个楼子都要受影响呢。”

    林琳歪头想了想三婶嘴中的陈十一少,然后又一次对于这个时代人迷信以及自说自话的精神折福。

    这南北行的陈家也不过是两个儿子,大的叫什么陈十一少,小的叫陈十二少。

    想要多子多福也不能这么糊弄人。

    刚开始在楼子里见到这位陈十一少的时候,她还想着这家人可真能生。却没有想到人家是这么乱叫的。

    “我记得陈十一少是欢得那边的熟客,可不常来咱们楼里。”

    三婶点头,“可惜活着的时候没有挣着这位爷的钱,死了还要跟着欢得那边一起被查。”生意差了,三婶得的小费也就少了。

    这个事实确实让人很不舒服。不过,

    “咱们楼里的姑娘不是都定期请大夫看过吗?想来应该不会像欢得那样。”

    欢得因为陈家少爷的事情,已经被查封了好几天,现在其他石塘咀的妓院都被这股风严打着。

    其实严打也挺好,这样也就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客人了。

    倚红楼里的老鸨为了利益更大化,每个月都会请大夫来楼子里给姑娘们看诊。

    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传染的病,二来就是看一看有没有谁珠胎暗结,以及再下一些避经的药。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林琳已经决定提前离开倚红楼了。

    因为按着那个常用大夫的药方,过了年开始,她也要开始服用避经的汤药。

    那种药现在开始服用,不但可以避经绝孕,还不会让服药者出现肥胖等症状。

    最重要的是服了这个药,便是避经的时候,也不会感觉到疼痛难忍。其他一些楼子里服用的药,虽然也可以避经,但是那几日却是会让姑娘疼的死去活来,照样接不了客。

    她有后手,可是也不愿意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过完年她就十一岁了,现在十岁也不是不能离开这里。

    虽然她到现在仍是不知道要去哪里。

    “人言可畏,哪里是咱们说没病人家就会信的。等吧,等那位少爷出了殡,风声过去了,也就好了。”

    林琳点头,心中并未多想什么,抬头指了指岸边停靠的船只,漫不经心地问三婶,“三婶,我们当初就是在这里上岸的吗?”

    这个年代的香港她还没有来过,而且和平年代变化太快,当年她路过的石塘嘴高楼大厦,可没有这成片成片的妓院。想要跑路,最重要的还是先将环境摸熟才行呢。

    三婶扬头看去,“码头离咱们这里到是挺近,不过咱们这边的码头走的都是港内。要是想去内地或是外国,都要去旺角码头才能看到大邮轮嘞。”

    “三婶坐过大邮轮吗?”

    三婶得意地笑了,“我年轻那会儿,是咱们这有名的咸水妹。还在邮轮上做过生意嘞。”

    这个,这个,真的值得炫耀吗?

    虽然内心囧死,但林琳脸上还真的露出了一抹羡慕的神色。

    三婶最喜欢林琳这种识情识趣的样子,所以往常出来的时候都爱带着她,现在见她又露出了让自己满意的神色,三婶越发的有了谈性。

    “想要成为最有名,最红的咸水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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