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衍的哥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目前转入普通病房,人在第三天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能简单的吃些流食,也能开口说话,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云涯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病床上,一腿屈起当支架,另一手握着笔,在画纸上挥毫。
他看起来二十三四的年纪,看起来比南宫衍都要小,要不是南宫衍说这人是他哥哥,几乎所有人都会误以为他是弟弟。
他很瘦,不是饿出来的那种瘦,而是天生的小骨架,却又因为个子太高,把骨架给拉长,看起来很不协调。
五官细看之下,跟南宫衍有些相似,但南宫衍长相偏冷硬,而这个男子,长相偏秀气,乍一眼看来,有些像女孩子,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毛发下青紫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如细网般密密麻麻的在肌肤上分散开来,有种诡异般的森凉。
听到脚步声,男人扭头看来,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金黄中沁出一点红棕色,让人想起落日,碧血金光,苍凉迟暮。
看到走进来的少女,他眸光漾起点点细碎的温柔,颇为迷人。
“nyx医生,我今天好多了。”声音不若一般男子粗旷低沉,轻声细语,尤为动人。
云涯走过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画上,简单的几笔勾勒出窗外的世界,烈日红花,葱蔚洇润,云涯却看到了繁华明媚之后的孤独和苍凉。
“画画耗费精神,你的身体还未复原,以后能少画就少画吧。”
男子笑着把画递给云涯:“送给你。”
云涯接过来,“谢谢。”
“你画的很好,我看到了你心中的渴望和呐喊,若想去更远的地方走走,就要听医生的话,养好身体。”
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而勾唇笑道:“我叫南宫沉,nyx医生可以叫我阿沉。”
他笑起来有种很温柔很干净的感觉,不掺杂丝毫的凡俗气息。
云涯笑了笑,“只有你的女朋友才能叫的这么亲密,我只是你的主治医生。”
南宫沉眉峰微蹙,突然抬手落在自己心口,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
云涯皱眉,弯腰就去探他的血压,南宫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那指骨如竹竿般细长,紧紧抠进她的皮肉里,疼的云涯眉头紧蹙。
他抬眸,琥珀色的眼睛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勾了勾唇,虚弱的笑道:“我听到她在叫我。”
云涯叹了口气:“南宫先生,你冷静下来。”
“叫我阿沉。”
云涯抿了抿唇,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实在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这是病人,应该耐心点,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阿沉,你先冷静下来,放缓呼吸。”
南宫沉笑了笑,松开她的手:“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换了一颗心脏,有些不习惯罢了。”
云涯给他测了血压和心率,确定他没事,才彻底松了口气。
南宫沉靠在床头上,目光望向窗外:“nyx医生,我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云涯在床边坐下来:“好。”
了解病人的内心世界,于病情也有帮助。
“我生下来的时候,医生检查出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母亲本来想遗弃我,但因我是家中长子,无奈把我留了下来,我的童年,永远充满消毒水的味道,我只能关在房间里,看着弟弟妹妹们自由自在的在阳光下奔跑,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他们一起玩儿。”
他看着窗外,目光满是怀恋。
“记得九岁那一年,我偷偷跑了出去,我遇上了一个小女孩,全身脏兮兮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蹲在路边,她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我给了她我身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