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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朝为官,便如同乘一船,风浪一起,谁先落水,谁后落水,都不能幸免。哪怕是帝党中人,见此情景,也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意,同时也顾及名声,竟是谁也不肯去买。

    如此一来,卖了三天,仍旧没有卖出去,也只能在寒风之中继续发卖,直到卖出去为止。

    此时马车中除了玄真大长公主之外,还有上官莞和沐青瓷,上官莞听完之后,说道:“江湖上还讲究一个祸不及家人,这庙堂却是比江湖还要凶险。”

    玄真大长公主自小生活在帝京城中,这种事情不知见了多少,淡然道:“福泽家人,必然要祸及家人。这些人平日里锦衣玉食、一掷千金,钱从哪里来的?还不是做官得来的。就拿这些官家小姐来说,总不能享福的时候认这个做官的爹,遭难了便不认这个被砍头的爹。锦衣玉食的时候不说福不及家人,要罚没为奴了便说祸不及家人,哪有这样的道理?福祸相依,本是天定,既然一荣俱荣,自然也要一损俱损。”

    上官莞抚掌道:“还是姐姐看得透彻。”

    玄真大长公主想了想,对外面吩咐道:“去,挑几个品性不错的带回观中,后半辈子就做个道姑罢,总好过为奴为婢。”

    外面有人应下。

    上官莞这才明白玉盈观中那几个明显有些大小姐气态的年轻道姑是从何而来。

    马车缓缓驶动。

    很快,来到宗人府衙门,玄真大长公主、上官莞、沐青瓷下来马车,三人都披着狐皮斗篷,戴着雪白毛边的兜帽,众多宗人府官员纷纷上前行礼。

    玄真大长公主吩咐道:“去晋王那边。”

    “是。”立时有官员头前引路。

    宗人府因为要圈禁宗室的缘故,占地极大,晋王就被关押在其中一座独栋跨院之中,院门紧锁,守备森严。

    来到门前,玄真大长公主吩咐道:“开门,你们在外面等着。”

    两旁的守卫各自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院门。

    玄真大长公主与上官莞、沐青瓷走入其中,院门重新关上。

    此处跨院十分破败荒凉,凄清之意扑面而来,几乎能与所谓的冷宫相提并论。

    玄真大长公主叹了口气,迈步

    前行,很快便在正堂见到了晋王。

    晋王年纪不大,不过是不惑之年,本该意气风发,沦为阶下之囚后便丧失了满身的意气,失魂落魄,此时更是胡子拉碴,衣衫不整,根本看不出这就是曾经权倾朝野的晋王殿下。

    玄真大长公主进来的时候,晋王正在独自一人喝酒,察觉到有人过来之后,他慢慢放下酒壶,抬起双眼,眼神浑浊,遍布血丝,嘶哑道:“皇姐此来为何?”

    玄真大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叹息一声。

    上官莞上前一步,正色道:“晋王殿下。”

    晋王把目光转向上官莞:“你是……王叔的女儿。”

    “是。”上官莞轻声道,“认真说起来,我应当称呼你一声堂兄。”

    晋王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上官莞看了眼晋王手中的酒壶,问道:“堂兄喜欢喝酒?”

    晋王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整个人猛地一颤,抬眼望向上官莞,脸上露出惊恐畏惧之色。

    上官莞微微一笑:“我给堂兄带了一壶酒,暖暖身子,还希望堂兄不要嫌弃。”

    说话间,上官莞从自己的须弥宝物中取出一只精致执壶,也就是带着把手的酒壶,以及一只精巧酒杯。

    晋王双眼直直地望着酒壶和酒杯,喉头微动,整个人开始轻轻颤抖。

    不知何时,玄真大长公主已经背过身去,望向门外灰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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