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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跟朱儆相处之时, 琉璃虽然每每留意,不让自己逾矩过分,但是母子相见, 又怎么能把那股骨血天性压制的一丝不露?何况朱儆还这样小, 琉璃又从来爱他如性命一般,所以时不时地仍会真情流露,无法自禁。

    但是琉璃突然意识到,她现在毕竟已经不是“陈琉璃”, 同样的话, 在之前的她说出来,便是母亲对于儿子的教诲, 朱儆一定会听,就算小皇帝心中不怎么喜欢,也一定得恭恭敬敬高高兴兴地答应的。

    但是现在, 她是“温家阿纯”,算来竟是一个陌生人, 朱儆是有点“喜欢”她, 但是倘若朱儆脾气发作, 一句“治你的罪”, 已足够让琉璃万劫不复了。

    现在虽然他半是玩笑, 但一旦他当真起来,又怎么样?

    琉璃听着朱儆的话, 心中着实难受之极, 她知道这是亲生儿子, 所以满心的喜欢爱护,但是相见不能相认也就罢了,朱儆一句“治罪”,让她情何以堪。

    撇下那小孩子,琉璃疾步往外的时候,泪已经禁不住掉了下来。

    将出殿门,身后郑宰思追了上来:“纯儿!”他一个箭步抢到琉璃跟前,伸手将她拦住。

    琉璃止步,又试着从旁边绕过去。

    郑宰思笑着以身体挡住,道:“你要去哪里?”

    琉璃见他竟不让路,便抬头看了一眼:“我要回府去。”

    郑宰思凝视着她带泪的眼,微微一笑道:“你还真生皇上的气了?”

    琉璃的心里沙沙地疼:“我哪里敢。”

    郑宰思道:“你怎么也像是首辅一样?”

    琉璃听了这句,横他一眼,扭身又要走。郑宰思张开双手拦住,笑说:“你听我说完了。首辅大人并不把皇上当小孩子,只当他是个帝王般严苛对待,你怎么也不把皇上当小孩子了?小孩子性情反复无常,有时候喜欢信口开河,你难道不知道?方才皇上也不过是说了两句玩笑话,怎么你就当真了?”

    这些,其实也曾是琉璃想劝说范垣的话,如今听别人劝起自己来,才明白范垣听见这些时候的心情。

    琉璃低声说道:“我怎么会不明白?但是他……”

    她从来不忍心说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从不是“皇太后”的角度来看,却才明白范垣的心意。

    琉璃默默道:“他说一句话,是能决定人的生死的呀。”

    郑宰思点头:“我当然也明白,皇上其实也明白。”

    “他明白……竟还说?”

    郑宰思道:“要不怎么说皇上还只是个小孩呢?你难道指望着皇上现在就能英明神武,像是先帝一样?”

    琉璃被他说的想笑,听见提“先帝”,又有些伤感。

    郑宰思见她不言语,就说:“皇上当然会英明神武,但得等他一点点长大之后。现在,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且又……没了母亲,说句不该说的话,皇上已经很可怜了。比起其他的百姓家的孩子,少了多少乐趣,且又没有父母爱护照顾……你说呢?”

    琉璃听到这里,双眼中的泪犹如六月的雨,纷纷地落了下来。

    郑宰思望着她:“其实我知道你是明白的。所以你对皇上也那么……无微不至的,既然明白,就不要因为一点小事生皇上的气了,对他要多些耐心才好。”

    看着琉璃哭,但她并没有哭出声,只是强忍着,肩头微微地抖动。郑宰思顿了顿,伸出手去,仿佛想握着她肩头,好好安抚,但终究不曾。

    手指小心在她肩头碰了碰,又悄然缩回。郑宰思温声道:“好了,别哭了,这里不是落泪的地方。”

    琉璃吸了吸鼻子,又擦了擦眼睛,勉强看一眼郑宰思:“郑侍郎,多谢你开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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