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碎裂声响,到处是腾起的碎裂木屑飞扬,圩墙上的社兵们一阵惊叫,纷纷远离城楼。

    打了两发炮弹后,流寇那边便不再打炮,张松涛远远看去,前后两处炮阵的流寇炮手不停的忙活着,看样子像是在调整炮口角度与射界,还有贼子搬运着子铳炮子。

    “轰……轰轰……”

    猛然间,巨响连连,流寇那八十多门火炮开始发射,炮声巨响不断,有若雷鸣一般,一门门火炮怒吼着,冒出一股股火光与浓烈的烟雾,瞬间覆盖了那一片火炮阵地。

    炮弹呼啸之声连绵起伏,大小炮子如暴雨般,不停轰射在土墙与圩墙各处,炮子所落之处,尘土飞扬,不时有尖叫之声传出。

    打过一轮后,流寇迅速装填子铳,再次发射,速度非常快。

    这佛朗机炮散热很好,不比红夷大炮打射三炮就要停下来散热,佛朗机炮最多可以连续打射十几炮,甚至二十几炮。

    “轰隆隆”的炮声,一阵接着一阵,重一斤或几两的炮子如雨般倾泻而下,空中满是炮子凄厉的呼啸声。

    张松涛站在杨河身侧,有些担心的说道:“相公,是否避避?”

    杨河只是看着远处的流寇炮阵,沉声说道:“无妨!”

    “轰!”

    一发炮弹凌厉而来,正打在张松涛身旁不远处的圩墙垛口处,这夯土的圩墙立时就被轰塌了一大块,幸好后面堆积有大量的泥袋土筐,对防务影响不大。

    但激起的大量尘土,溅洒了张松涛、杨河等人一身,知县高岐凤的官袍都快成灰色的了。

    主簿郑时新更是惊得大声尖叫起来,县丞刘遵和默声不响,但身体却不停的哆嗦着,脸色灰白若纸。

    “流寇,已打了十阵,差不多该停了……”陈仇敖站在杨河身旁,冷静的说道。

    张松涛探身望去,只见圩墙和前方的两道土墙上,满是一个个炮弹砸出的深坑,虽不影响防务,但却也是心惊,若非当初土墙堆砌的够厚,怕这时就被流寇的火炮砸毁了。

    圩墙上和土墙后的队兵们都是满身的尘土,有些人更是呛得不住的咳嗽,好在有圩墙和土墙保护,队兵和社兵们都没什么伤亡,只是惊于流寇火炮的猛烈,有些社兵还没回过神来,满面的惊恐之色,状若痴呆的靠着圩墙的垛墙坐在那里,粗粗的喘着气。

    七八百颗炮弹砸过,流寇那边也渐渐停止了发炮,炮手们都在忙着清膛,搬抬新的子铳到火炮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