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则一直在国都。

    海丞相罢相,静居家中,海大公子管事儿,当又一个夜晚来临,一对父子在书房下棋。

    “父亲-”海大公子海蔚看着父亲沉静的落子,迟疑的叫了一声。

    “嗯?”海幽蓝微微抬眼,望向儿子:“你想说什么?”

    “父亲,这次的事,陛下真的不念情面,舍弃了我们吗?”海蔚为父亲不值,海家为暮光国辛苦几百年,陛下说罢相就罢相,将所有责任推海家头上。

    “陛下并没有舍弃海家。”海幽蓝淡定的放下棋子,教导儿子:“神将显灵,责令陛下不能包庇惹出乱子的罪人,这事是海十八的孩子惹出来的,真论起来,陛下完全可以将海家全部处决,以此向巫族后人表示诚意,陛下并没有治海家的罪,只是罢了相位,收回职权,如此,他也能向神将和阳界术士交待。

    如若巫族后人不再追究,陛下很快又能重新启用我,毕竟,放眼暮光国,只有我一个大师级术士,舍我无人能担起预测国事的重任。罢相,不过是为堵住悠悠众口的权宜之计。”

    “原是如此”海蔚多日困惑终于得解,难怪父亲罢相后镇定如初,不急不慌,每日听琴下棋,原来是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父亲,如果巫族后人揪着此事不放,一定要追究到底,又该如何?”

    “巫族传承早已中断,就算是巫族传人也不再及前人,真要追究起来,那便只能试试是我这个巫族弟子强,还是现在的巫族传人强。”

    他的话刚落,忽然有人接话:“姓海的你错了,你是巫族叛徒,可不是巫族弟子,以后再冒充巫族弟子横行霸道。”

    第一道稚嫩的声音最后一个字未落,另一道脆嫩的女音瞬间接去话头:“放心,今晚过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冒充巫族弟子了。”

    “谁?”

    海氏父子大惊失色。

    海幽蓝在阳界曾投身巫族,是位术士,回归冥人界,仍是术士,阳界人称阴术士,他本身是阴术士,宅院四周布有术阵,无论是冥人界人氏还是阳人界人士闯阵,他必会感知得到。

    如今,海家守卫们无骚乱,阵法未被触动,却有人进了海家宅院,这可不是好兆头。

    “呀,海幽蓝,你刚才还提到我们主人,怎么还问我们是谁?”回答一对父子的是嘻嘻笑语。

    海幽蓝一个飞纵,从窗口跃出,看到外面院子里立着一马银色小马,马背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个阳人小姑娘,两个粉妆玉琢的金童玉女立在她左右两侧。

    看到一人一马和两小童,海幽蓝全身神经连同寒毛,唰的拉紧绷直,双眼直直的落在小姑娘的面容上,神色微微动容,像,太像了!

    “父亲-”海蔚没有跳窗,他跑着拉开门,一个猛子冲出书房。

    他叫了一声,才发现异样,目光望向院中发着光芒的地方,看见小马和人,顿时如被使了定身法,站在书房门口,一动不能动。

    曲七月安静的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海幽蓝,男人长得不错,虽然远不及她家大叔和小顾先生那类美人,在冥人界来说,已是极难得。

    看着夜色里的男人,嫌弃的勾唇,勾出冷冷的叽笑,这个男人叛离巫族,还仗着巫族弟子在暮光国官居高位,堪称无耻辈中的精英。

    夜色太昏暗,小共女不喜欢,摸出夜明珠。

    珠子的光芒,如太阳跳出水面,一下子将院子照得如同阳界没有太阳的白昼,亮光里可见院中一草一木。

    海家的院子,修建得精致,假山亭阁,水榭小桥,有江南水乡的风味。

    亮光乍现,院外的守护们哗然,纷纷涌向书房院子。

    海蔚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试了好几下才适应,却是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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