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心深奥难猜,小丫头单纯不单蠢,他也不敢说已完全摸透小丫头的脾性,何况人心是最容易变的,哪怕摸透了一时也不敢说能一世不变。
有一点他可以确认,那就是小丫头脾性烈得像爆竹,若发火乱踹乱踢乱骂一通,待消停了也证明差不多消了气,就跟爆竹噼喱啪啦响过后一切烟消云散,不会再有什么严重的后继反应,也不会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
爆竹不可怕,可怕的是哑炮,哑炮当时不响,但谁也不知它是真不响还是一时半刻不响,当以为它真的没危险时,它则在人一不留神便轰的炸开,造成的杀伤力才是恐怖的。
是以小丫头若生气发火还好办,让她踹几脚,揍几下,再耐心的哄一哄,费点心思捋毛,捋着捋着应该也就捋顺了。
怕就怕她像枚哑炮,表面不发火,将所有心思藏起来,假装乖巧温顺,什么也不说,老实的跟着执行任务,到必要时不肯拿出真实本事只做做样子,暗中来个瞒天过海,暗渡陈仓等手段给人添乱,造成不可估量的恶果。
吃不透小丫头的想法,施华榕一边留意着小家伙的面部表情,一边小心而轻柔的揉摩手掌覆盖着的一颗小脑袋,以图能安抚小丫头,不至于太爆怒又气出个好歹来。
头顶被揉的麻麻痒,曲七月心中那些纷繁如麻的思绪也被轰得无地可藏,纷纷溃散,理智快速归位,仰视着眼前美得不像话的俊容,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燃烧着,恨不得上去砍人。
大叔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
曲七月咬牙,再咬牙,忍,一忍再忍,然而,越看越气,越看越火,那把熊熊怒火越烧越旺,烧得心口胀胀的,胸膛好像要炸开般的难受,胸口又钻疼钻疼的疼起来,忍无可忍,一跺地面,腾的跳起来:“施-华-榕!”
怒意腾腾的声音,像遇见不共戴天的仇人,饱含着杀气和无边恨意。
小妹妹爆走了!
门外,狄朝海警惕的观望着四方,听到从窗口传出的充满瀑戾气的声音,忍不住为首长担心,首长这次真的激怒小妹妹了。
情绪外露,证明又气得炸毛了,如此甚好!
然,施华榕那丝欣喜才爬上心间,下一秒便被那声怒喝给震得心头发悸,小丫头叫了他的全名!
他从来没料到第一次听到小家伙连名带姓叫自己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心里五味俱杂,小丫头终于叫了他全名,然她的语气狠厉,就像一个含着血海深仇的人在面临绝望时发出的怒吼,愤怒不甘,恨意难消。
施华榕的心隐隐钻痛了一下,也在一刹间收敛气场,静若松柏的站定,微垂凤眸,敛掩去隐晦不明,敛掩住淡淡的一抹心痛,也敛掩住了万千心事。
此刻,无人探知一身虎胆,被三军恭称为“教官”的铁血男儿心中在想什么,更不知他那宽阔的胸怀里蕴有多少深藏不露的心绪与情怀。
单薄而不羸弱的小女生似一头发怒的小牦牛,“啪”的一脚重重踏在冷面神的右脚背上,同时一手抓他胸前的衣襟,才稳住身,另一只脚也“啪”的踩上他左脚背上。
小姑娘两脚踩在一双训作鞋的背面上,重心有点不稳,晃了晃,冷面神眼疾手快,右手一捞揽住小女生的腰,把娇小的人儿扶稳。
手揽住柔软的小腰肢,小丫头又近在胸口,女孩子的体香入鼻,施华榕有刹那的闪神,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隐隐的满足感,心底浮出一丝燥动。
莫明其妙的感觉。
莫明其妙的心情。
冷面神拧眉,每次遇上小丫头情绪总会被牵动,自己究竟咋了?
因惯性力差点稳不住身的曲七月,一点也没领情,紧紧攥成拳头的右胳膊向前挥,挥向男人的左脸,眼里冒着无法遏止的怒气:“我揍死你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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