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煮沸了。

    雪中生伸手将天行大师杯中冷茶倒掉,提起壶柄,满上热茶,腾腾雾气缭绕在两人中间。

    天行大师叹道:“你所言不虚,如今世道纷乱,遍地凶徒,贫僧管不了,但贫僧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之一,你……可懂?”

    雪中生低头吹了吹杯中茶。

    天行大师继续道:“此次联盟,我涅槃寺也参与其中,贫僧实在不愿与你沙场相见,你……又可懂?”

    雪中生摇晃着红泥杯盏。

    天行大师再道:“阿生。”

    大白狗仰着头“嗷呜嗷呜”,依恋的噌着雪中生的小腿。

    雪中生紧紧抿着唇,放下杯盏,没有道别就离开了。

    半个月之后,他回来:“天行,我说服了我母亲,我们准备放弃星域世界。再过三个月,阴月阴日阴时,便可割裂空间结界,我要走了。”

    天行大师愣了愣。

    雪中生微微笑:“等安顿下来,我再回来看你。”

    天行大师问道:“在哪里安顿,再前往新的异世界,以沙萝继续改造?”

    雪中生点头:“这是我的使命。”

    天行大师露出悲悯的表情。

    雪中生眉目一凛,似是动了气:“你应该明白,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撂下一句话,他拂袖走人。

    简小楼知道历史,雪中生终究没有离开,失去肉身,被锁进了幻灵天书内,而他母亲,则被镇压在地藏佛像下。

    简小楼看着天行大师,觉得一定与他有关。

    果然,雪中生离开后,天行大师前往涅槃寺,在殿中待了很久,再出来时,他脸色苍白,神情沮丧。

    回到翠竹山,他将自己关在茅屋内,伏案默写佛经。

    大白狗蜷缩在他脚边,偶尔将下巴搁在案台上,简小楼看到,他默写的佛经,正是《地藏十轮经》的心经部分。

    简小楼心绪一荡,天行大师被称为地藏佛子,莫非也会《地藏十轮经》?

    或者这套功法本就是他创造的?

    从他身上,简小楼看不出来“佛子”的光环,一间茅舍,一个瞎子,一盏青灯,一遍遍默写着心经,整整两个月未曾间断,足见他的心有多乱。

    终于他起身,佛手捏莲,便真有一朵光莲浮在指尖。

    光莲飞出窗子,不知去往何处。

    三个月后,雪中生来了,临走前,他来最后道个别。

    和从前一样,带来一盏油纸灯笼。

    不同的是这盏灯笼没有花色,素白底。

    雪中生坐在石凳上,翘着脚,亲手在灯笼面上描丹青,大白狗转了几次视角,简小楼才看清楚,他描的是一株雪松,挺拔苍翠。

    天行大师坐在他对面默默喝茶,并给雪中生斟了一杯。

    雪中生描好之后,举着灯笼左看右看,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挂在头顶上方的绳索上。

    他毫不设防的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再见了天行,我唯一的朋友。”

    天行大师正色道:“贫僧最后再问一次,真的不能收手么?”

    雪中生终于察觉他的态度有点奇怪,不由皱起眉头,运转真气,竟有不足之感。他茫然的看一眼自己面前见底的杯盏。

    毒?

    他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告诉我,我若收手,我的族人该怎么办?我都已经放弃了星域,异世界的死活,与你们究竟何干?”

    “所以,不收手?”

    “不收手,除非死!”

    天行大师面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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