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好几次之后,由于窒息死亡,彻底倒在了水沟里。

    沈晾十五分钟之后被家人来带走了。堂哥的伙伴一致指认是沈晾将堂哥推了下去。沈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一天家里异常沉重,婶婶的嚎啕大哭从水沟边上一直蔓延到家里。爷爷和叔叔坐在他的面前,叔叔抽着烟,一言不发,而爷爷对他怒目而视。

    “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你这头白眼狼!”

    沈晾不知道白眼狼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爷爷和叔叔的表情都非常可怕。叔叔仿佛是强制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和悲痛说:“你为什么要把我儿子推下去?”

    只有这一点,沈晾是知道的。他努了努嘴,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没有推他下去。”

    叔叔猛地拍案而起。

    “那么多人看见你把他推下去了!你还不承认!我们家养了你这么久,给你吃的穿的,仁至义尽,你对小凯到底有什么不满?!你那两个没种的爹娘,连养老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去城里去城里,把你丢给老子九年,你他妈却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你……”

    沈晾忍住差点被吓出来的眼泪,低声而含糊地说:“我没有……我没有推他……”

    “他妈的谁都看见你推他下去了!你是不是埋怨我们没给你买足球啊?啊?!你这个没爹妈的小杂种,我让你埋怨啊?!让你嫉妒啊?!”叔叔将烟头猛地丢在沈晾身上。沈晾弹了起来,拍掉了那个烟头。四处躲闪。叔叔站起来就去追打沈晾,爷爷没有说半句话。

    沈晾始终喊着:“我没有……我没有推他下去……”

    爷爷坐不住了,离开凳子,一把拉住叔叔,说:“你没有推他下去,难道是他自己掉下去了?!”

    沈晾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愤怒,他带着哭腔说:“我看见我掉进那条水沟里了,我看见堂哥掉进去……我……”

    叔叔一把操起扫帚,看着沈晾。

    “我……我想把他推开,不让他掉下去,但是他还是掉下去了……”

    叔叔挣开了爷爷没有力道的阻拦,一扫帚鞭在沈晾身上,沈晾感到一股疼痛从背部一直穿透五脏六腑。那是实打实的打,没有半点留手,是叔叔的丧子之痛。沈晾逃窜起来,却依旧没有彻底逃过,叔叔将他打在地上,一直到爷爷拦住他。

    “他体弱,不能打了,现在是我唯一的孙子了。”

    叔叔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愤怒地握紧了手里的扫帚,接着他又说:“我……还能再生一个。”

    爷爷摇了摇头:“我等不起。”

    沈晾被打得失去了知觉。第二天他的父母才收到消息,沈晾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仿佛全身都被打成了肉酱。父母当天晚上也没有回来。没有人给他送饭吃。沈晾坐了起来,觉得天旋地转。他缩在角落里,用棉被裹紧了自己。连被打的时候都没有哭的他,却在黑夜里淌下了泪水。一点一点的,落在棉被上。沈晾再一次高烧了。这一次他的父母终于赶到了。沈晾的父母和叔叔的吵架几乎惊动了整个沈家埭。沈晾被送进那辆小轿车的时候,以为自己再一次陷入了那个和堂哥一起死去的世界里。

    沈晾被送进了城市里的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因为沈晾母亲没有时间照顾他,尽可能让医生延长了沈晾的住院期。然后沈晾的母亲怀孕了。沈晾那段时间本应该是最高兴的时间——妈妈因为怀孕在家,他在父母的身边。但是他却始终被堂哥是他害死的阴影所笼罩。父母对他也很冷淡,也许是沈晾不亲的关系,又或许是沈晾让他们和家里人再次见面吵了一架。

    六个多月后,沈晾的妹妹出生了,沈晾父母给她起名叫沈澄瑶,沈晾也转了户口进入了新的小学。沈晾变得更加沉默了。他在新的学校里几乎不交朋友,每天准时上学放学。沈晾的父母起初不让他接近小妹妹,但渐渐的,发现沈晾照顾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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