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如今已经被皇帝盯住了,自家还如坐针毡呢!哪里有闲情逸致管那些闲事?何况,自古为君者最忌讳的,莫过于‘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件事,任何一件,都绝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我又何苦去触那个霉头,给杨氏招灾?”

    “所以庄主此次出门,才行事这般隐秘?”红玉了然道。

    “不错。”

    石寒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廊上传来糟杂声,清亮的童声,夹杂着纪恩大声的呵斥。

    “何人在外面喧哗?”石寒心头一凛,担心是那些不肯退缩的江湖人又寻上门来。

    “奴婢去瞧一瞧。”红玉转身去了。

    “这位大叔,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是郎中……你家主人的病耽误不得!”谨儿被纪恩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外,很有些急了。

    “你这小娃娃浑说什么!我家主人身子骨好得很!”纪恩瞪眼呵斥着,边上下打量着谨儿小小的身体,“你才几岁?就敢说自己是郎中?别仗着你家大人骄纵就在这儿胡闹!回你的住处去!”

    谨儿被人家嫌弃年纪小,登时涨红了脸:“年纪小如何了?年纪小就不能瞧病医病了吗?甘罗十二岁还当了宰相呢!”

    纪恩不为所动,不屑道:“那是古人!”

    他话锋一转,又道:“你方才将上房让给我们,我感念你的仗义,不和你计较,别惹急我啊!”

    说着,还冲着谨儿捏了捏拳头,以示警告。

    谨儿亦瞪大眼睛,心道:想比划吗?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一大一小两个人对峙,声音颇大,引来了客栈中众人的指指点点。

    “纪恩!你又在这里给主人招惹是非了!”红玉推门而出,峻然道。

    她对纪恩的威慑力显然不及石寒的,纪恩听到她的声音,愤愤然双手抱胸,气闷道:“红总管,这可怨不得我!是这个小娃娃,在无理取闹!”

    红玉横了他一眼,转脸向谨儿道:“这位小公子,不知你有何事?我家主人正在休息,还请不要喧哗为好。”

    谨儿仰面看着眼前这个红衣女子,认得她是刚才随侍在帷帽女子身旁的人;又见她斥责胡子大叔,暗想她应该是个说的算的,于是朝她抱了抱拳,笑道:“这位姐姐,我无意打扰你家主人休息,只是有一件要紧事想要见一见她,烦请通禀一声。”

    他灿然一笑,仿佛春风拂面,红玉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也不由得一怔,定了定神道:“请问小公子,是什么事?”

    谨儿想了想,道:“敢问你家主人,可是有心疾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