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会这么对我!”温玉不住地摇着头,状态已有些几近癫狂。

    “你现在于他来说,是一颗没有价值的弃子。他带着任务而来,是你没有看透而已。”

    “我是他的妹妹,我不是弃子,我不是...”她想到半个多月以来,他一次都没有回阳高县,她还一直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若真如眼前这位大人所言,那她与他将近两年的相处,不都是一个笑话吗?

    “那人是北燕密探,勿要再执迷不悟。”一道沉冷的声音自门口传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池律出现在门口,不知已站了多久。

    北燕密探?温玉突然想起,他跟她说起过他在儋州和绥林之间做皮货生意,她当时单纯地只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商贩,没成想他竟是带着目的接近的她。

    想到这里,她不禁痴痴地笑了起来。经历过家破人亡、姻缘尽失和被贩为妾的重重遭遇之后,她只以为遇到了她半生中的一线光明,却不曾想那些兄妹相处的点滴温情都是骗她步入深渊的陷阱。

    温玉的眸中顿时没了光亮,只剩下一片死寂。

    崔桥见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眸中心疼万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于她?

    戚沐九见此,便与池律先行出了牢房,留温玉和崔桥单独相处。临走时她示意陈宫和魏续守在一旁,以防温玉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恐怕他告诉温玉的也只是化名,你们那边还有什么详细信息吗?”

    “只知道他在北燕商贸重镇绥林活动过一段时间,如此大费周折地离间龙渊的君臣关系,恐怕与北燕皇室脱不了干系。”

    “想必你也看出,两起案件若无法妥善解决,儋州与肃州恐怕也会有所异动。”

    “你是说薛世成与卫征会起兵造反?”

    “造反倒不至于,不过在北燕的撺掇下搞点小动作还是极有可能的。”

    “哦?”

    “就比如...搞搞独立什么的。先不说儋州人员复杂难以管控,就说肃州,幅员辽阔,地形复杂,乃易守难攻之地。若一旦独立出去...”

    “看不出来,你倒是有先见之明。”

    她说的没错,卫征之前便对朝廷将他派遣到肃州任职一事颇为不满,美其名曰让他卫国,私底下某些不嫌事小的朝臣都在嘲笑他是去喂沙子。

    西北本就苦寒,光沙石之地便占据了整个肃州的三分之一,山地沼泽还不算其内。若如她所言,一旦发生叛乱,即便能成功镇压,但必要的损失与消耗却也不是朝廷能够轻易承受得起的。

    “所以我们要内治外防,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哪一天会不会身在龙渊而心在...”一路向北的路上狂奔不止呢。

    “你这还记恨着北燕对西凉的窃城之仇呢?”

    “你倒不如直接问我,是不是还记恨着对龙渊的灭国之恨。”

    “难道没有吗?”

    “有或没有,都不是一个好的答复。两国能够如入无人之境那般迅速分裂整个西凉,可见西凉内部早已出了不可逆转的问题。只是当初西凉皇位上的那位自以为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而已...”

    父皇,我们当初为何会那么轻易地以为呢?还是说,您只让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一切,而西凉的内里,其实早已经腐败不堪,刑如槁木了呢?

    池律俯首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的眸光那样深沉,却又那般悠远。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一个人,长相出色,而内里...却也这般地与众不同。

    也许他该重新认识她一番了,即便他现在依然对她疑虑颇深。

    当然,这样的她,也的确值得他费点心思探究一二。